苏奥拉·斯科拉斯蒂卡(第19/21页)
他望着洛萨琳德,接下去道:
“现在,除去听你吩咐之外,我没有事了。小姐,你愿意去见王后谢恩吗?”
洛萨琳德站起来,挎着公爵的胳膊。法尔嘎斯朝梯子走去,走到门口,向阿特利公爵道:
“我命令您,把奇博先生和眼前这两位先生关起来,一人一间屋子。您同样把安杰拉院长也锁在屋子里头。您到底下牢狱去一趟,把全部女犯人送出修道院。我荣幸地把圣旨传达给你,万一有人企图反抗圣旨,就一人一间屋子,分别关起来。凡是表示愿望要觐见圣上的人,圣上要您全送到宫里去。把眼前这些人分别关到屋里去,不得延误。另外,我马上给您派些医生和一分队近卫军来。”
说过这话,他向阿特利公爵做手势,表示还有话要对他讲。来到梯子上,他向他道:
“亲爱的公爵,你明白,不许奇博和院长串通好回话。五分钟以内,你就有一分队近卫军,由你指挥。通街或者通花园的每一道门,你都派上一个站岗的。愿意出去,听便;可是任何人不许进来。你搜索一下花园;全部阴谋分子,包括园丁在内,分别隔开,关进牢狱。照料一下吃毒药的可怜女孩子。”
……
堂·杰纳利诺的嫉妒心被挑逗到了要自杀的地步。
阿夸维瓦大主教答应比西尼亚诺爵爷的家庭教士,只要他能使费尔迪南达夫人相信堂·杰纳利诺爱着洛萨琳德,他就在他的礼拜堂给他一个参议教士位置。堂·杰纳利诺缺乏深思的头脑,大主教就用这种方法折磨他,蹂躏他。
要使文体摆脱那种愚蠢的惊人之笔,使用一些词,如:“他戴假辫子,闻鼻烟,”等等——采取一些想法:“在那不勒斯,常常遇见外形很美的眼睛,可是这种眼睛,长得就像荷马作品中朱诺的眼睛一样,毫无表情。”要从这种文体中去掉高大的外表,去掉那种“伟大”,它远离人心,它(一字不清)具有谦逊的、自然的、富于同情心的外表,那种德国式的善良淳朴。
王后说:
“我劝你尽早嫁了人吧,你一有了丈夫,我就封你做承御。你成了我的亲随,那些教士就不敢暗算你了。考虑考虑吧。不然的话,种种迫害要落在你头上的。我不打算替我们的法尔嘎斯说情,用任何一种方式影响人家的婚姻;不过,请你考虑一下,你会使圣上和我高兴的。”
……
国王对法尔嘎斯把比通托联队的分队派到尊贵的圣·佩蒂托修道院门口,很生气。
“目的达到就算了,何必制造是非呢?”
“这些教士非常骄横,又归罗马教廷管辖,很有可能开门揖盗,出卖陛下的江山。所以对付他们,唯一借口就是指控圣·佩蒂托修道院发现了阴谋。我一看参议教士奇博那张严肃的面孔、那双盯着我的探索的眼睛,就认为必须不顾一切,消除企图劫走一个见习修女的疑心。比通托分队的存在使人相信这里牵涉到一个奥地利的阴谋,那不勒斯的舆论就全变过来了,甚至教士的舆论也受到了影响。”
国王道:
“可是现在,塔努奇大不开心了。哪里去找一个这样正直,这样操劳,而且拒绝过罗马教廷的百万贿赂的首相呢?你愿意代替他吗?”
“反正我是不想操劳的。”
法尔嘎斯公爵用一个假名字,把勤务修女藏在热那亚,让她过着舒服的日子。
堂·杰纳利诺忽然起了信教的痴心,如同卡波·勒·卡斯地方的美丽的博卡一样。
洛萨琳德大大方方,又回到了修道院。堂·杰纳利诺以为圣母在迫害她,觉得上天的恶咒跟定了她。洛萨琳德害怕杰纳利诺罪上加罪,拒绝在婚前依顺他;这种拒绝使他陷入了绝望。
杰纳利诺备受妒忌和猜疑的折磨,寻了短见。这意外变故几乎使洛萨琳德失去理智,她几乎相信上天的毒眼跟定了她。一个信教的狂徒打算拿匕首刺死她。
法尔嘎斯六十九岁那年,她嫁了他,条件是每年让她到杰纳利诺自杀的修道院去住三个月。
结婚前夕,她大哭特哭,伤心极了:“万一杰纳利诺从他的天上住处望见我,该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呀?……”
◎按照下文,应当是一七四五年。
◎苏奥拉·斯科拉斯蒂卡(Suora scolastica),意大利文,意思是“听课修女”。初到修道院的见习修女,需要进修,随班上课,和一般修女不同。它在这里成了女主人公的别称,甚至代替了她的名姓,因而使她受到一连串迫害。
◎参议教士是有权参加主教主持的最高会议的教士,由主教指派,并可代理主教进行工作。
◎老王指西·西西里国王菲尔第南德一世(1751-1825),是本篇一再说起的国王堂·卡尔洛斯的第三个儿子。一八二〇年七月,这胆怯无能而又反复无常的国王的暴政激起军队的叛变,他被迫任命革命领袖派将军做总司令,同时指定太子做国政的代理人,希图缓和空气,等待奥地利(他娶的是奥地利公主)的外援来到。外援一到,他的反动面貌立刻就暴露出来了。一八一四年原配奥地利公主去世,不久他就秘密(因为女方地位不称他的身份)和帕尔塔纳爵爷的寡妇卢西亚·米里阿齐奥结婚,封她为弗洛里迪亚公爵夫人,司汤达则把她当作弗洛里达(Florida)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