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31/59页)
“什么样的极右翼圈子?”
“世界反共产主义联盟。他的开创者,奥托·冯·博尔施温[64],是早先的一个党卫军军官。他在战后跟美国军队的反间谍机构合作。”
“一个正义的事业。”
“兴许。美国反间谍组织为那些像博尔施温的人提供保护,他作为大夫或党卫军军官,于1961年移民美国。博尔施温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直到他死去。这位大夫,作为迪玛的同学,继承了包裹在一种新语言中的纳粹和法西斯口号。现在的包裹……至于那个联盟……”
“我看不出,你对一个反共产主义组织有什么可反对的。”
“它的构成。危地马拉的一个前独裁者。前墨索里尼政府的一个正式成员。美国国会的八个共和党前议员。”
“美国的congressmen[65]代表了一个自由国家。”
“当然,但他们跟一个荷兰的前党卫军军官搞在一起。还有英国的一个女男爵,自由欧洲运动的积极分子,前克罗地亚纳粹政府的一个部长,美国情报部门的一个前副手,比利时的一个前将军,日本自由党的一个前开创者,埃及的一个前议员,以其跟前纳粹分子的联系而臭名昭著。”
“这就有很多的前人了。”
“是的。还有阿根廷前军政府的一个成员。沙特王室的一个成员。西班牙一个反马克思主义团体的首领。耶鲁大学的两位教授。一个混杂的小组。纳粹和法西斯分子都少不了。”
“反法西斯主义者就是共产主义者。”
“反法西斯主义者也有不是共产主义者的。老头子迪玛可以另选一个医生。往昔应该让他变得谨慎。他常去看他的老同学。他是不是遵守了跟中央情报局的约定?这一可能性值得人们对他感兴趣。”
帕特里克对这一建议似乎毫不感兴趣,他什么都没记。
“如此,老头子迪玛,如你所称呼的,就不仅仅是实用主义世界中的一个大教授。他看来还不够实用主义,你的同胞……那他的学生呢?波特兰先生。”
“帕拉德。”
“好的。帕拉德。一个同样重要的学问家,你会说,数学家,泛心理学家,哲学家。反民族主义者。他为什么被人杀害?被谁?被迪玛和大夫的同谋吗?”
“我不知道。人们说到了罗马尼亚秘密警察和流亡在美国的民族主义者之间的一种合作。没有任何证据。将来也不会有证据的,我敢保证。”
“你收到的威胁信,是同一个来源吗?”
“我不知道。”
“你肯定这是一个玩笑。”
“我是这么认为的。渐渐地,我进入到了被追踪者的偏执中。学院的院长、教务长、保卫部门都说服我坚信这一点。”
“或许还有为你分拣邮件的女学生?”
“她也一样。她跟他们是同一观点。这信让我心烦,我向你承认。”
“你后悔发表了你那篇文章?”
“我曾有过犹豫,我对你说过。我发表了文章,犹豫却还在。这并不是说我后悔了。不,我不后悔。我文章中揭露的事实绝对是确切的……此后,我梦见了老头。好几次。在他燃烧的图书室面前。火焰还包围了我。在柴堆上烧,无法逃脱。我还梦见了他的学生,帕拉德。跟一具尸体的对话。一副骷髅,一个死人。”
帕特里克似乎对这一类东拉西扯不感兴趣,他继续怀疑这个东欧避难者。
“你信任塔拉·内尔森吗?”
加什帕尔教授没有马上回答。
“是的,我信任。你也猜到了,她还能给我一种美国再教育呢。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优越性。”
“她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我们就可以对照文笔、拼写了。尽管这也可能作假的,很显然。”
“她没给我写过信。”
“其他学生呢?你有没有收到过学生的来信?或者其他人的?”
“不太多。我都记不得了。”
询问似乎结束了。警察合上了笔记本,在椅子上放松下来。他需要休息一会儿,轻松一下,他死死地盯着嫌疑人。他伸出大手,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
“我想弄得更明白些。”
他似乎说完了,却又没有说完。
“弄明白帕拉德和迪玛在哪里谋面,在哪里分手。还有你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