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月至9月(第18/25页)
收音机报道俾斯麦家族在弗利德利斯鲁的宅邸被炸坏,而且有好几个人死亡。幸好塔蒂阿娜和保罗·梅特涅已经不住在那里了,可是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占领埃格尔和马林巴德的似乎不是苏军,而是美国人。俾斯麦家的人又去了哪里?
虽然盟军正从四方逼近,再继续打下去毫无意义,但驻扎在我们这一区的德军一般来说仍非常守纪律,服从命令。
4月29日,星期日
我们让尤尔根·葛纳和他的副官奥尔住在屋里,因为他们无处可去。汉诺威家族产业的经理施塔拉克先生看见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开始紧张;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不能说什么。而且直到目前为止,所有来暂住的人都是几位王子的朋友,他们绝对不会反对的。尤尔根觉得我不应该回施瓦察赫—圣维特,他认为顶多再过一个星期战争就会结束。
气候变了,又开始下大雨,甚至飘了些雪。我们骑自行车去教堂,其余时间都待在屋内。格察·帕贾斯维奇开车来找西西·维尔切克,讨论未来的计划。他已替家人弄到护照,将带全家前往瑞士,要西西也一起跟去,但她放声大哭,坚持不肯。
我去找坎伯兰城堡医院的院长谈过,但他表示,除非巴德伊舍温泉小镇空军管区的主任医官放我走,否则他不能雇用我,因为这附近的医院全属于陆军。我们三个人于是决定去巴德伊舍温泉小镇请愿,若获得许可,我打算陪格察和西西去穆山几天。维尔切克家族在那里有一座城堡,他们计划待在那里等战争结束。然后我再回来工作。西西虽然不肯去瑞士,却同意和父母住。以后可能就没车子送她去穆山了,而且去那里她至少会有东西吃。至于西塔·弗雷德,她决定不理会任何命令,到本地医院做义工。
经过数月的秘密会商,党卫军中将沃尔夫就在这一天于卡塞尔塔率领所有驻意大利德军向盟军投降。
穆山 4月30日,星期一
我们在阵雨中出发。我仍拖拉着一大堆不必要的行李,万一在巴德伊舍温泉小镇的面谈不成功,还是得赶去施瓦察赫—圣维特。
抵达巴德伊舍温泉小镇后,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空军管区主任医官,他正和一群军官吃晚餐,幸好我穿着制服。他领我进他办公室,听我描述施瓦察赫—圣维特的情况后,立刻发给我一张证书,解除我对空军的义务;表示现在我可以自由选择任何一家医院工作。我立刻被他迷倒!
现在大家都可以前往穆山了。格察·帕贾斯维奇领队,载着阿莉、西西·维尔切克和我;史蒂芙·艾当莫维奇载着所有的小孩居中;第三辆车是雅各布·埃尔茨的,由卡皮斯坦驾驶。每辆车都载满各种稀奇古怪的行李,包括几袋面粉、米和一些罐头食物,全是帕贾斯维奇和艾当莫维奇家族从匈牙利大逃亡沿途搜集所得,而且奇迹似的全保存了下来。
驶过巴特奥塞时,居然瞧见迪基·埃尔茨。大家一阵惊喜,可惜他看起来一副茫然的可怜相;他说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返回他们在巴尔干半岛上的家!
本来一切顺利,后来卡皮斯坦突然不见了。我们等了好久,终于决定下车伸伸腿,这时他才出现,大家继续上路。开了六千米后,西西突然尖叫一声:她把她的皮包和装有维尔切克家族现金财产的盒子,忘在刚才停车的路边了!史蒂芙载着她开回去,到了休息地点,她们看见钱盒,却没找到皮包;便继续往前开了一段路,赶上两位骑自行车的女人,其中一辆的龙头上正挂着西西的皮包。接下来的对话极不愉快,那个女人坚持要把皮包交给警方,后来总算放手,我们这才继续上路。
经过拉德施塔特后,接着进入陶恩隘口;那里下大雪,我们的车子被困住,动弹不得。西西和我只好下去推车,凌晨4点穿着制服做这件事实在不太舒服。这时一辆由两匹马拉的马车突然从转角出现,上面端坐着梅利·克芬许勒,身边堆满大小包袱,俨然一幅难民图画。她果然按照计划,驾着马车从维也纳一路逃来,现在朝她们家族在卡林西亚区的奥什—奥斯特维兹城堡前进。后来总算所有人都穿过了隘口,下到山边,于凌晨5点时抵达目的地。
穆山城堡原来是一座中世纪防御城堡,整个村庄都在堡内,让人感觉仿佛进入世界末日一般。我们吵醒了汉西的太太蕾妮,她赶忙替我们安排一切。西西和我共用一张四柱大床,明天我们将出去打听情况,开始计划下一步……
希特勒就在当天,4月30日,进入他柏林住处的地下室内自杀身亡。
几天后,西西·维尔切克和我返回格蒙登,一起进入公园对面的坎伯兰城堡医院内工作。但院内的工作环境极恶劣,我们俩几乎立刻同时感染严重的猩红热,原因是我们必须替自东欧撤退回来的数不清的士兵除虱,当然过度疲劳与营养不良亦使得病情更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