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时地利人和(第11/17页)

过于惨重的伤亡,让联队长古泽大佐甚至产生了即将全军覆灭的错觉,曾经下令译电员烧毁机要密码本。

按照藤田的部署,独立步兵大队临时归第25联队指挥,并从老河口城的东北方向发起进攻,但两边都打得如火如荼,双方没有时间取得联络,古泽自然也谈不上指挥。

不过步兵大队倒也没让古泽“失望”:两次攻击,两次都被击退。

藤田和他的部下或许在骑兵战术上有一腿,然而步战攻坚实非所长。不仅第25联队和步兵大队各打各的,负责进攻南门的第26联队与他们也没有任何联系或默契,三方面都是在独自折腾。

在攻城难度上,南门又要超过北门,这里的地形不像北门那么复杂,也无房屋和树木可以掩护。第25联队是一开始就炸城墙,第26联队只能先用炮火逐个轰击南城墙上的枪眼,以便能够接近南城墙。

轰过之后,觉得安全一些了,第26联队才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当到达南门的外壕附近时,城墙上的火力突然又密集起来。

外壕宽度较宽,里面铺满树枝和干草,都已浇上汽油。日军既不能跨,又不敢跳,要还击的话,还没子弹。

自从第一次进攻结束后,第26联队一直未能得到弹药补充,此次发动进攻,不过是把剩余的子弹重新进行了分配,山下还一再叮嘱:“慎重使用,不要轻易射击。”

慎重的结果,就是集体在壕前充当活靶子。中美空军飞来助战,城里可能子弹够不着,飞机却可以酣畅淋漓地直接进行轰炸扫射,日军被炸死打死时,遗尸仍呈散兵状分布。

从拂晓到下午,第126联队一直被阻止在外壕一线,而且因伤亡太大,已无力向前推进。

不过是半天时间,骑兵旅团及其援兵就已经被打得没了脾气。中午时分,藤田旅团长下令鸣金收兵,撤回原出发地点。

各人回营算账,全都算到眼泪鼻涕横流,古泽死了两个中队长,山下死了一个,但山下比古泽更郁闷,因为古泽毕竟还进过城,他从头到尾,连南城墙的边都没摸着,山下怒火中烧,向藤田请缨,要以夜袭的方式扳回败局。藤田同意他的请求,并从战车队拨出一辆坦克,连同步兵大队全部交给山下指挥。

山下气愤地嚷着要决一死战,他将联队隐蔽在老河口西南侧的森林地带,预定要在黎明前发动奇袭。

孰不知,第125师晚上的警戒非常严密。城内守军很快发现了日军的意图,并不时从城内发射照明弹,把老河口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襄河对岸的炮兵跟着进行炮击,使第26联队无处容身。

藤田在后方看到这一景象,知道奇袭计划已经失败,便在下半夜取消了进攻命令。

两天后,步兵师团前来接防,骑兵旅团正式退出了这一“困难的战场”,与骑炮兵联队一道撤了出去。此时,骑兵旅团中的有些中队已经名存实亡,只能予以解散,人员分调到其他中队,最后索性将第25联队的四个骑兵中队缩编成了一个临时集成中队。

骑兵旅团等于在老河口遭到了歼灭性打击。撤退时队伍哭哼声一片,哭声来自于新兵,由于同伴被打死的太多,惊惧加上悲伤,使得泪腺想收都收不住,哼哼的则是

那些受伤者,也是又怕又痛。

第125师击退骑兵旅团,接着便收到了孙震转来的刘峙命令。为调动部队在襄河西岸布防,刘峙起初将固守三天改为固守七天,以后又改成两周,固守时间被大大延长。

利用战场停顿的间隙,第125师一面将伤员转运至襄河西岸,一面加强工事,堵塞缺口,以迎接对手更为猛烈的进攻。

接替骑兵旅团的是第115师团,先前归骑兵旅团指挥的步兵大队皆属该师团,现在又归还建制。

在骑兵旅团对老河口展开第二次进攻时,事实上第115师团已接近老河口,并且掌握了前方“苦战”的情况,当时他们完全可以立即加入攻击,援助骑兵旅团。

可是骑兵旅团的“苦”把第115师团给镇住了,他们起先不知道防守老河口的是川军,从师团长杉浦英吉中将到一般幕僚、旅团长,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守军应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绝不能轻举妄动。

就这样,第115师团眼睁睁地看着骑兵旅团在自己面前垮掉了。当杉浦与藤田交接时,面对丧魂落魄的旅团长,杉浦倒是一副带头大哥的样儿:“把以后的攻击任务交给第115师团,请退到后方恢复战力吧。”

杉浦师团长与藤田不同,他毕业于士官学校第22期,久经战阵,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到抗战后期,这样资历和经验并重的一线师团长已经不是很多。

定下神来后,杉浦对第125师进行了资料搜集,弄清了这个师的历史以及装备情况,同时也对老河口的战场布局作了较为具体的分析,由此得出的结论是,第125师尽管并非想象中的“中央军”,但士气高昂,又有地空特种部队进行配合,能打垮骑兵旅团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