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笑谈渴饮倭奴血(第9/11页)

杨干才率第134师主力埋伏在河床对岸,迎头便是一顿痛打,把日军给打傻了。趁天尚未亮,他们掩护盗马的敢死队迅速撤离战场。

夜晚交战,没了马的骑兵们连方向都弄不清楚,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也根本不敢深入追击,只得自认晦气。

战后,杨森把两次会战缴获的东洋马合并,组建了一支骑兵队。

一眼看过去,那几乎就是一支“日本骑兵队”:官兵骑着东洋马,身上穿着黄呢军装,手拿马刀和三八式,从上到下,无不是战利品,甚至随队照料马匹的兽医,也是俘虏的日本人。

有趣的是,这位兽医因杨森爱马懂马,居然视杨森为知音,经常和他研讨有关马匹的事情。

在击溃第七十四军后,日军一度长驱直入,目中无人,经过这次夜袭,不得不全面加强戒备。行军时先要派出骑兵,搜索所经道路的两边,如果附近有村庄,还要进入村庄内部,仔细侦察,确定果然没有中国军队的踪迹,才敢通知大部队继续往前推进,由此大大拖累了进军速度。

1941年9月27日,阿南向长沙城内空降几百名伞兵,第4师团进占长沙,然而此时的长沙不过是空城一座,守军早已撤往株洲。

第3师团迟了一步,未捞到夺城之功,于是向军司令部提出:长沙既已空虚,攻占能有多少意义呢,不如一举挺进株洲,还更靠谱一些。

谁去打株洲,第3师团一拍自家胸脯。

积极性高是好事,但由于第二十军攻占大荆街,日军弹药粮草的补给已显困难,此前骑兵联队因遭受重大损失,连等了两三天,后方才挤牙膏一般地重新送来马匹辎重。

木下参谋长反复考虑后予以批复:作战目的达到,准备反转(即撤离)。

第3师团却以为军司令部必定会予以批准,申请刚递上去,不等回复,部队已向株洲开拔。

收到木下的反转指示,第3师团再递申请,称师团已接近株洲,如果就此停步不前的话,不仅将功亏一篑,而且有骑虎难下之势。

意思就是,这活已经像是面粉粘在手上,去都去不掉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军参谋部很是为难,阿南将申请电报拿了过来,他看到上面有这么一句话:“师团于夏秋之际反复进行训练,其目的正是为了今日,追击气势不可失之一瞬。”

阿南是一个很感性的指挥官,看过之后没个不激动的,当下大笔一挥,爽快地予以批准。

阿南豪情万丈,背后却已如同锅炉房一样沸腾了起来。

他和木下连支旅团都舍不得派回去,后方只能靠留守部队独自硬撑。为夺回大荆街,日军出动步骑兵两千余人,迂回至关王桥附近,企图包围第133师,但杨干才率第134师早就在旁边候着了,篱牢犬勿入,日军败兴而归。

获悉长沙失守,第3师团又继续杀向株洲的消息,杨森挥动帅旗,调兵遣将,先是第五十八军奉命取道长乐街南下,向西侧击日军,然后第二十军也从长乐街分道南下,两军多次击溃日军掩护部队,并在捞刀河以北地区发起了大规模的交通破袭战。

日军的公路桥梁白天筑起,晚上就遭到破坏,第十一军动用非常手段:白天飞机巡逻,晚上利用洞庭湖的海军探照灯照明,但即使这样,也无法保障其后方通行安全无阻。

补给线被卡,导致第十一军各部粮弹奇缺,第3师团连子弹都舍不得多用,为此还下了一个“严禁射击”的命令。

日军主力部队拼刺刀极为厉害,可偏偏退往株洲的是第七十四军残部,经过重新收容整理,该部仍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

作为国内顶尖的王牌部队,第七十四军官兵均经过极为严格的劈刺术训练,敢于进行近距离的白刃战,反倒是第3师团因极度疲劳,在这种需要体力的肉搏格斗中难以占据上风。

于是,在第3师团眼中,沿路又变成了“凄惨战场”。

在“凄惨的激战”中,日军不断出现伤亡,先后有数名中队长战死,一名大队长负重伤,所付出的代价委实不小。

1941年9月29日,第3师团得以伤痕累累地攻入株洲,然而除了一场虚名,并无多少实际所得。

耍酷玩激情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时候,第3师团这一击,不过是苦了自己连累大家——随着时间的延续,第十一军的补给线终于支持不住了。

第二十军士兵在战场上空看到一只日军军鸽飞过,抬手一枪,把这只倒霉的鸽子给打了下来。军鸽所携带的文件上显示,前线日军因缺乏粮弹,已被迫请求空投补给。

1941年10月1日,各师团奉命集体“反转”。

在第3师团攻占株洲的当天,阿南即正式将此次战役命名为“长沙会战”,他认为自己已补冈村之憾:既击溃了第七十四军等战区主力兵团,又占领了长沙,你们总不会再有什么话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