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年律令》中的“宦皇帝者”(第14/17页)

(19)参看西嶋定生对“太子御骖乘”的解释。《二十等爵制》,第71页。

(20)《汉书》卷六《武帝纪》。

(21)《古文苑》卷八《诗·柏梁诗》,墨海金壶本。又《艺文类聚》卷五六《杂文部·诗》,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年版,第1003页。

(22)邹水杰:《简牍所见秦汉县属吏设置及演变》,《中国史研究》2007年第3期,“三、县公私僚属的并存及演变”。

(23)石云涛:《古代幕府制度溯源》,收入《民族史研究》第4辑,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49页以下。

(24)《续汉书·百官志四》太子舍人条:“无员,更直宿卫,如三署郎中。”《后汉书》卷五《安帝纪》:“以公、卿、校尉、尚书子弟一人为郎、舍人。”同书卷六《顺帝纪》:“除郡国耆儒九十人补郎、舍人”,“除京师耆儒年六十以上四十八人补郎、舍人及诸王国郎。”

(25)例如《上林宣曲宫鼎铭》:“上林宣曲宫初元二年(前47年),受东郡白马宣房观鼎,容五斗,重十九斤六两。神爵三年(前59)卒史、舍人、工光造,第十五、第五百一十一。”孙慰祖、徐谷富编:《秦汉金文汇编》,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年版,第50页。可见有“舍人”承担了监管器物铸造的事务。

(26)《晋书》卷二四《职官志》。舍人之有员额,东汉已然,梁冀为大将军时,舍人增至10人。《续汉书·百官志一》注引《梁冀别传》:“元嘉二年(152年),又加(梁)冀礼仪。大将军朝,到端门若龙门,谒者将引。增掾属、舍人、令史、官骑、鼓吹各十人。”

(27)参看王金林:《汉唐文化与古代日本文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67-168页。但王先生追述周制时个别说法有问题:“中国早在周代时就有舍人官职。据《周礼·地官》载:‘舍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财,守以法,掌其出入。’”查《周礼·地官·舍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财守,以法掌其出入。凡祭祀,共簠簋,实之,陈之。宾客,亦如之,共其礼:车米、筥米、刍米。丧纪,共饭米、熬谷。以岁时县穜稑之种,以共王后之春献种。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岁终,则会计其政。”《周礼》中的舍人是管仓库的官儿,职事非常具体确定,与战国以下王公大臣豢养的侍从舍人,并非一事。

(28)“前马”见《庄子·徐无鬼》:“黄帝将见大隗乎具茨之山,方明为御,昌寓骖乘,张若、▌朋前马。”郭庆藩:《庄子集释》,中华书局1961年版,第830页。“马洗”见《六韬·龙韬·将威》:“赏及牛竖、马洗、厩养之徒,是赏下通也。”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16页。徐培根先生释“马洗”为“洗马”,见其《太公六韬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第121页。

(29)石光瑛:《新序校释》,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275页。

(30)引自诸祖耿:《战国策集注会考》,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434页。

(31)《汉书·惠帝纪》“宦官尚食”应劭曰:“旧有五尚,尚冠、尚帐、尚衣、尚席亦是。”又《宋书》卷三九《百官志上》:“汉初有尚冠、尚衣、尚食、尚浴、尚席、尚书,谓之六尚。”陈直先生谓:“尚食疑即尚席之初名。”见其《汉书新证》,第14页。从《宋书》看,尚食、尚席各为一官,陈直先生所言非是。按,《二年律令·秩律》中有“长信掌衣”(掌通尚)、“长信尚浴”,秩六百石。又陕西茂陵无名冢出土的一件铜温酒樽有铭“阳信尚卧尚从”(“阳信”即汉武帝姊阳信长公主),一件熏炉有铭“内者未央尚卧”。见《陕西茂陵一号无名冢一号丛葬坑的发掘》,《文物》1982年第9期。是汉初以“尚”为称的宦官,种类颇多,还有尚卧、尚从等等。也许“五尚”、“六尚”,是专就皇帝而言的。

(32)例如商初的伊尹,“身执鼎俎为庖宰,昵近习亲,而汤乃仅知其贤而用之。”(《韩非子·难言》)周代膳夫也拥有特殊地位。《诗经·小雅·节南山》:“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这位膳夫不但得以弄权,而且齿列于诸卿士、司徒等高官之后。西周有四位膳夫,即克、梁其、此、山,作为诸多青铜器主而在铭文中留下了名字,如著名的《克鼎》、《梁其簋》、《此簋》、《善夫山鼎》等。从列鼎制度推断,克使用着大牢七鼎,此使用着大牢九鼎,其显赫可见一斑。参看俞伟超:《周代用鼎制度研究》,《先秦两汉考古学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5年,第86-87页。春秋齐桓公时有位“以调味事公”的易牙(《管子·小称》),把儿子蒸了给齐桓公吃,或云其就是《左传》中的雍巫;裘锡圭先生云“雍通饔”(《杀首子解》,《中国文化》第九期),饔人也就是膳夫了。或谓“雍巫即食医之类,乃官名”。这位易牙也是以“尚食”身份兴风作浪的。《墨子·号令》:“三老、守闾令属缮夫为答。”(“属”原作“厉”,用岑仲勉说改。)岑仲勉解释说,三老、守闾各有职守,不宜召出,故欲见之者可由三老等属托膳夫代答。膳夫是他们家中的守者,这是氏族社会的习俗。据《南齐书》卷五七《魏虏传》,北魏鲜卑族称“贵人、作食人为附真”。又《元史》卷九九《兵志》云,怯薛中“亲烹饪以奉上饮食者,曰博尔赤”,“博尔赤”即厨夫,圣旨颁下必须经过他们的署名。白鸟库吉谓拓跋之附真即蒙古之博尔赤。可见膳夫实氏族社会之要官。见其《墨子城守各篇简注》,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17页。汉代皇后的食官又称“私官”(参看朱德熙、裘锡圭:《战国铜器铭文中的食官》,《文物》1973年第12期,收入《朱德熙古文字论集》,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83页以下),也显示了掌膳者与主人有私亲,存在着特殊的“昵近习亲”关系。《史记》卷一百二《张释之传》:“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高袪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钜鹿下。今吾每饭,意未尝不在钜鹿也。父知之乎?”代国尚食监高袪跟汉文帝边吃边聊,昵态可掬。秦汉太官“掌御饮食”。《续汉书·舆服志下》引荀绰《晋百官表注》:提到有“令史质堪上言,太官宜著两梁”,而尚书孟布认为“太官职在鼎俎,不列陛位,堪欲令比大夫两梁冠,不宜许”。陈忠于安帝建光年间上言:“太官令以供养言之,为最亲近,以职事言之,为最烦多,令又高选,又执法比太医令,科同服等,而冠二人殊,名实不副。”主张太官令应该给予两梁冠的服饰。陈忠说太官“为最亲近”,犹存古官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