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钱财只是家业,招牌才是事业 (第11/18页)
“姑且试一试。郝兄那里要待人以诚,必要的时候三顾茅庐。至于林老板这边嘛,只要他们肯帮忙,银子好商量,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平原心里也没有把握,只能重重地拜托二人。
郝、林二人对看一眼,只得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做什么?”刘黑塔起劲儿地问。
“你和我去租一处小宅子,将里面布置好,这件事不能在客栈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做,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郝师爷笑着说:“我最佩服你的就是点子多,一样上了趟街,你能想到的办法我就没想到。”
古平原连连摆手:“郝兄又不是生意人,心思自然没放在这上面。”
“我也是生意人,怎么就想不出这种主意呢?”林查理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
古平原笑着说:“林老板要是有兴趣,不妨也如法炮制一番。”
“不必了,我打听过,这一次来参加万茶大会的外国茶商就只有我一个,就凭这点就足够我出风头的了。”
“王嫂,这几天老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李太太素来体寒,端午虽过还拿个手炉在身边,炉上包着一块毛皮,贴身的仆妇都知道那就是“雪奴”身上剥下来的皮。
自打李太太派了王嫂去监视李万堂,李万堂很快便有所察觉,王嫂更加难有所获,想着太太那阴微的性子,她心里打了一个突,忽然想起一事,仿佛抓了根救命的稻草。
“就在方才我在府门前见到一个人,他说要进来找老爷,禀告一个姓古的人的下落,说是李家的仇人,还说找不到老爷就找少爷。门上没搭理他,他还赖着不走呢。”
“姓古!”王嫂这句话引来了出人意料的反应,李太太本来半躺着在吸水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身子坐了起来,把两旁伺候的丫鬟都吓了一跳。
“可是叫古平原?”
“这……我没问。”王嫂咽了口唾沫,不知是福是祸。
“去问个清楚,要真是这个名字,就把他悄悄带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陈赖子长这么大,没见过如此精美的庭园,王天贵的园子和李家的一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就见园内假山遍布,长廊环绕,楼台隐现,曲径通幽,走在里面如陷迷阵。再看那些仆人丫鬟,无不是衣着光鲜,打扮俊俏,陈赖子对着湖影再看看自己,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走路也蹑手蹑脚起来。
“太太,人带到了。”
“进来吧。”
陈赖子被带进屋,就觉得鼻端一股似有似无的馨香,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屏风后面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开了口。
“你说要来告诉李家一个仇人的下落,是那个住在‘客来升’的古平原吗?”
陈赖子满心以为京城李家和古平原结了仇,自己来告密,把古平原的下落一说能拿笔赏银,没想到人家连古平原住在哪儿都知道了,不禁一阵气馁。“是……”
“他和李家结了什么仇?”
一句话问得陈赖子睁大了眼。
“你详详细细说给我听,自然有你的好处。”
陈赖子不敢多问,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干脆有一说一,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讲了出来。
屏风后的那个人听了之后许久没有言语,陈赖子心里正七上八下,那人吩咐道,“你先出去,在廊下等着。”
“哎、哎!”陈赖子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王嫂,看看钦儿在哪儿,把他找了来。”
李钦正在忙万茶大会的事情,再过十天就是正日子了,一面要与各地茶商联络,一面要与醇亲王府的管家接头,忙得不可开交,偏这时母亲派人来叫。李万堂的喜怒哀乐从不露于言表,李钦打小与父亲像隔着一堵墙,觉得难以亲近。母亲却是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拿价值连城的珠宝赏给乞丐,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因为一条狗的过失,把阖府的下人都罚着跪在三伏天的太阳下。李钦对母亲则是像隔着一层纱,总觉得看不透瞧不明。
他前些日子因为执意给张广发服丧惹恼了母亲,接连几个月没见到她的面,也不知道这时候叫自己做什么,等进了花园,一眼看见廊下的陈赖子,便是一愣。
“钦儿,廊下那个人你认得吧?”李太太这时已经撤去屏风,拿了一盏玫瑰汁,不为喝,只是闻着那股甜香。
“认得。”李钦点点头,“是山西的一个泼皮无赖。”
“他方才说了一桩很有意思的事儿。他说咱们李家之所以在山西一败涂地,全是拜一个叫古平原的人所赐,而这个人现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也是来参加万茶大会。”
“对!他不止坏了咱们家的买卖,连张大叔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是吗?!”李太太惊异地说,“那这个人我们更是万万不能放过他,要是让他在京城如入无人之境,今后谁还会把咱们李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