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谦虚,才能体会大智慧的包容,感受真力量的温顺。(第11/13页)
扎巴里家族里很多人后来都跟我说,他们认为这个回答是一个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所能给出的最机智的回答。在没能遵守习俗的情况下,我用原则与个性弥补了行动上的缺陷。所有人似乎都对此表示出极大的尊重。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听到巴巴可将军把这个故事拿出来讲了十几遍,每次他讲的时候还是会笑,他的客人们也会笑。我想,正是这种随意的交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不久之后,巴巴可将军就宣布,他要给我起一个库尔德名字,并从此之后用这个名字称呼我:舍尔左德·扎巴里。他说“舍尔左德”的意思是“狮子的儿子”。(但是我的澳大利亚朋友们很快就在联军的同事们当中宣称,“舍尔左德”是对男子生殖器的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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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个月之后,当我要离开伊拉克的时候,巴巴可将军请求当时的中将马丁·邓普西让我留下来。邓普西将军来征求我的意见,但我没有表态。
我并不是认为自己是无法取代的,只是我觉得继续留下来很重要也很可行。凯西将军的助理跟随了他两年多。之所以会保持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关系,原因很明显:他们建立起了私人友谊,这在当时情况相对混乱的伊拉克是非常重要的。
我和巴巴可将军之间也是这样的关系,他自然很想将其维持下去。我尊重他的意愿,而且说我可以继续留下来,但我不会主动要求留下来——尤其是我的妻子和儿子们还在家等我。
巴巴可将军写了一封邮件,说明他想让我留下来的原因:
他在工作当中直言不讳,会把残酷的事实告诉我。但同时他也很谦逊,他的建议都很高明,而且能注意到不同文化间的差异。马克对我来说就像是儿子一样,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会说库尔德语的美国军官……所有这些使他在工作当中表现得非常出色,这也就是我想要把他留下来的原因。
派遣我回国的命令颁布以后,巴巴可将军很有风度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写了一封满是溢美之词的推荐信,建议邓普西将军给我升职、表彰以及最好的个人评价。在这封信当中,巴巴可将军写道:“这么多年来,跟我一起共事的军官中有好多人都比马克级别要高,但是马克是最优秀的一个。”
对我来说,巴巴可将军对我工作做出肯定的这些信件比我在伊拉克那一年受到的任何军事表彰都更加珍贵。
他为我举办了一场国王级别的欢送晚宴。不仅邓普西将军和基亚雷利将军出席了晚宴,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伊拉克高级军事指挥官们都到场了,其中包括:伊拉克陆军总指挥欧贝迪将军,伊拉克空军总指挥凯末尔·巴赞基将军,以及国防副参谋长纳斯尔·亚巴迪将军。
我们一起住,一起吃,一起哀悼,一起出行。我了解他们,而且感觉他们也和我认识的美国战士们一样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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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逊”的另一种解释是“柔和”。但是在麦克阿瑟将军的演讲当中指的是真正力量所蕴含的“温顺”,他后来又在其他场合对此做出进一步的解释,即“学会在暴风雨中屹立不倒,同时对那些倒下的人能心怀同情”。
2010年我开始了抗击癌症的斗争,我以为所有人都愿意并且能够被我顽强的力量和态度所感染。尽管癌细胞仍然在体内扩散,我仍然坚持要回去工作,而且决定停止服药,忍受疼痛。我以为他们能够赞赏我这种做法,并且从我面对确诊为癌症这个噩耗的方式上,能理解我为何坚持回去工作,以为他们能支持我停止服药的决定。
几乎所有人都说很佩服我,但是没有几个人相信我可以做到,更不建议我这么做。
医疗专家们经常怀疑我有没有能力来应对生活中突然发生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变,考虑到我军人的身份,他们的担心就更明显了。医生和护士们不停地跟我保证说,吃抗抑郁的药物并不丢人,就好像我一直在向他们隐藏我的哀伤与悲痛。
“你所经历的这些确实非常严重,非常令人难过。”我的医生跟我说。他并没有见过很多像我这样能从容面对癌症的患者。
这并没有让我感觉得到了夸赞,反而让我觉得很沮丧。我不喜欢被单独挑出来,一直都不喜欢,因为这就暗示说我是不正常的——如果经常这样,我就会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而不是感觉自己出类拔萃。
有哪些例子可以体现我“不正常”?我自己包扎伤口。发烧之后,我从来都不会马上就去医院或者马上就服用抗生素,而是等待一段时间,观察其如何发展。当我感到疼痛、恐惧或者是悲伤的时候,我不是吃药,而是了解一些好笑的事情,或者看看周围那些得到上帝赐福的事情,来平衡我的心态。我给自己的两位介入放射科医生都起了个外号,分别是“奥斯卡”和“菲利克斯”(电视剧《天生冤家》中的人物角色),在治疗过程中跟他们开玩笑,给他们提意见——甚至是在我被麻醉的状态下也不例外。我会告诉自己说,12年之前,对于我这种病根本就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如果回到那时候,我早就死了。我常常拒绝吃止痛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