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华尔滋(第11/15页)
“总之,对于袁世凯这个人和他的行动如不加以武断和推测,他所给我的印象是和霭可亲,为人正直,具有政治家的魄力和行政的能力。”[17]
就在我给我那位老乡通电话,告诉立德尔博士第三次来华,电报已经打到我家来,该怎么办时,他来了。此人真是书呆子,看我正在写这篇《永远的华尔滋》,不谈正事,随手抓了起来就看,正好是这位英国传教士发表在《教务杂志》上的《最近到乐陵地区旅行记》的译文。这位所长忘记他来找我的目的,问我:“你在汪会长家那场舞会以后,不当不正地插上洪宪皇帝干什么?”
“也许是我写着写着,觉得再往下写那迪斯科的疯狂镜头,说不定有碍风化,就象拍电影似的咔嚓剪了。可缺一段又仿佛少点什么,就把袁世凯拍洋人马屁的这个场面补上了。”
“反正我看你这样一会儿世纪初,一会儿世纪末,不合适,老兄!”他很是一本正经。
“龙多不治水,在我们头顶上的神父式的批评家,已经够多够多的了,你就不必扮演这个角色了吧,所长先生!”我问他:“大胡子怎么没给你们史学所拍电报呀?”
他其实正为此事而来,恍然大悟:“噢,噢,对了,对了,想必史学会这一次要垄断立德尔了!”
“汪会长也没收到电报--”
我的老乡虽然是所长,好象业务以外的事情,那个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人,更能做主似的。“莉莉说了,那个协议反正也没订今年的,我们就不管你那位叼雪茄的邱吉尔了,对不起!”
“什么?我的?”我叫了起来,我老伴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是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还做出一付挺同情我的样子。
“那时候你们两家抢--”
“问题在于我们去了几个?他们去了几个?”
“不要没良心,大胡子心里一本账,清清楚楚,他来访两次,每次一个月。你们两家,分两批,每批两人,共四人,每次半个月。他不吃亏,你们也扯平了吗?此话从何谈起呢?”
“不错,他们去俩,我们去俩,可那两个可爱的小鸟,扑楞着翅膀,飞渡了太平洋,算怎么回事?”
“什么小鸟?”
“就是会长家那莺莺和燕燕呀!”
我明白了,这就是学者式的迂腐了。“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别乱搅行不行?再说,那是老会长感情投资的结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些小鸟也是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的。”我告诉他,还有一点隐情,主要是想把汪会长和他这两位风流儿媳隔离开来,一可延年益寿,二可免生事端,难道不应该对年高德劭的同志有所照顾嘛?
这书呆子还在缠夹:“那不能占指标!”
“协议你们订的,他来一次,你们一家去一个。至于额外,那是立德尔的自由。”
“大胡子为啥不肯另外邀请莉莉呢?”
“那你只好问她自己了!”我声明,我半点也不喜欢这位博士,但说句公道话,在请谁不请谁的问题上,他对史学会和史学所,倒没有偏心眼。
“哦!老兄,你光顾写你的小说,菲菲正在办理护照啦!”
“啊?老疙瘩也要镀金去啦?”
他又问我:“你知道么?紧跟着还有呢?”
“谁?”
王所长说:“那位新潮老太,我们会长的夫人,也拿到基金会的学者访问的请柬了!你一点也没听说?”
看来,那场疯狂的迪斯科未能尽兴,要接着在美国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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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第二次来中国,就熟门熟路了。
山东不去了,外曾祖父不要了。西安,桂林,南京,昆明,可着他的心愿,全中国凡可去之地,他都想走一遍。
何况出面接待的是汪会长,那档次比王所长抠抠吮吮,小家子气,只晓得呆板拘泥地照章办事的水平,一下子上去许多。只要他张嘴,无不让他满意到极点。
真是象国宾一样,到了外地,老先生也真会哄人,给他来个警车开道,摩托护卫,好了得的威风,乐不可支的博士,胡子都飞扬了起来。
其实立德尔在他那个基金会里,并不是顶尖的角色,董事会的每一张面孔,对他来讲,都是一轮他必须仰视的太阳。现在,他居然成了太阳,大家朝他仰视,那种尊荣感,使他按捺不住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
“笨蛋--”莉莉埋怨她的领导。“什么东西不可以作假呢?一面‘毓’字旗,也许困难些,随便弄一把大片儿刀,你说它是清朝,就是清朝的;你说它是汉朝,就是汉朝的。只要不说它是商周青铜时期的,就漏不了马脚。哎唷,你这位老乡,榆木疙瘩脑袋,怎么也不开窍。一是一,二是二,不同意我的主意,结果怎么样,让老杂毛拣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