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里亚寓所(第9/12页)
“这两个密友在全家是中心。不过,另外还有一个人与我最直接的目的有着甚至更为重要的关系。亨德森有两个孩子——两个分别是十一岁和十三岁的女儿。她们有位女家庭教师,是伯内特小姐——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英国妇女。还有一个很亲信的男仆。这么几人就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因为他们一起到各地旅行。亨德森先生是一位大旅行家,经常旅行。他从外地回到海伊加布尔也只有几个星期,之前已经不在家一年了。我还可以作个补充,就是他十分有钱。他想要什么时总是可以轻易地得到。其他情况还有,总是有一大堆管事、听差、女仆在他家中,还有经常会出现在英国乡村宅邸里的一群总在吃喝,而很少做事的人员。
“上述情况,我从村里的闲谈中听到了一部分,又通过观察得到了一部分。被辞退而受尽委屈的仆人是最好的人证,很幸运,我找到了这么一位。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假如我没有出去找,好运气也不会从天而降。就像贝尼斯说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找到了约翰·瓦纳——海伊加布尔原先的花匠。他是因为他专横的主人的一怒而离开的。而那些在室内工作的仆人中有很多和他一样,都对他们的主人既害怕又憎恨。所以,打开这家人秘密的钥匙就被我找到了。
“怪人,华生。我并不觉得我把所有情况都弄清了,不过这人确实异常古怪。这所住宅的两边有厢房,一边住仆人,另一边住主人。这两边除了亨德森本人的仆人给全家开饭之外便没有其他的联系。联系就是必须将每一样东西拿到一个指定的门口。女教师和两个孩子只在花园中散步,绝对不到外面去。亨德森没有单独散步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少不了那个深色皮肤的秘书。仆人当中有种说法是他们的主人对某种东西特别害怕。‘为了钱,他向魔鬼出卖了灵魂,’瓦纳说,‘就等着被债主把命拿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儿来、是什么人。他们都十分残暴。亨德森用他打狗的鞭子抽过两次人,能够免于吃官司只是因为他那满满的钱包和巨额赔款。
“华生,现在让我们以这一新情报为据对形势作个判断。我们可以有这样的看法:那封信由这个古怪人家送出,内容是让加西亚执行某种已经计划好了的任务。是谁的信呢?出自这个城堡中的某个人之手,还是个女人。那么,如果不是女教师伯内特小姐,还能是谁呢?我们所有的推理看起来都指向这个方面。不管怎样,我们可以把它当一种设想,看它带来的结果是怎样的。补充一点,根据伯内特小姐的年纪和性格,我否定了我最初的想法,这件事里面不会有夹杂着爱情的可能。
“如果信出自她的手,那么,她和加西亚总有朋友或同伴的关系吧。当她得知他已经死去时,可能会做些什么呢?如果他的遇害是因为某种非法勾当,她就一定会守口如瓶。而且,她对那些杀害他的人必然十分痛恨,大概会想尽办法报仇。我最初的想法是:能不能见到她?想办法见见她?现在我发现情况不是很妙。自从谋杀案发生的那个晚上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伯内特小姐了。她从那天晚上起就失踪了。她还活着吗?说不定她和她所召唤的朋友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也在那个晚上遭到了横祸?也许她不过是一个犯人?我们要对这一点加以确定。
“你会对这种困境有所体会的,华生。我们没有足够的材料,无权进行搜查。如果我们让地方法官看了全部的计划,也可能被他当成异想天开。那个女人的失踪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那个家庭十分特殊,任何一个人一个星期不见面都是有可能的。而目前她的生命也许正受到危胁。我所能做的只是对这所房子加以监视,留下我的代理人瓦纳看守着大门。我们应该阻止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如果无法用法律解决,就不得不自己去冒风险了。”
“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知道从外面一间屋的屋顶可以进到她的房间里。我建议今晚我们就行动,也许就击中了这个神秘事件的核心。”
我不得不承认,前景不是那么乐观的。那座老屋弥漫着凶杀气氛,里面的住户奇怪而又可怕,探索时可能会有难以预料的危险,我们的行为在法律中还是违反原则的。这些因素合在一起,使我的热情被挫伤了。但是,福尔摩斯冷静的推理中包含了某种东西,使我们不可能避开他提出的任何冒险或是退缩。我们明白,这样,而且只有这样才使找到答案成为可能。我无言地握着他的手。事已至此,绝不反悔。
但是,我们调查的结果真是太离奇了,真是没有料到。五点钟左右,正当三月黄昏的阴影渐渐地降临时,我们的房间中闯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