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人(第9/15页)

雷布思只能无能为力地耸耸肩了。

“太好了!”卡津斯说,拍手称快,“太感谢你们了。”

“我带你去找他们,”弗莱特说,“不过我得先去打个电话。”

卡津斯点点头,往走道那边走了:“我得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他们看着卡津斯离开。弗莱特咧嘴一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你知道吗?”他说,“从我认识菲利普到现在,他就一直是这样呢。他总是一副外交大使的气质,像个没落的贵族,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一直如此。”

“他的确是一个举止得体的绅士。”雷布思说。

“只是看上去如此而已,”弗莱特说,“他的出身背景跟你我一样平凡。”接着,弗莱特对着那个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说,“我用下你们的电话,没事吧?”

弗莱特也没等人家回答,就直接开始拨号了。“喂?”电话接通后,弗莱特说,“哪位?你好,邓肯,莱姆在不在啊?是的,请你喊他来接电话,谢谢。”当弗莱特在等莱姆过来接电话的时候,他捡起了自己裤子上露出的明显的线头。因为穿得太久了,裤子都磨得光滑了。雷布思注意到,有关弗莱特的一切都是破旧的:弗莱特的衬衣领子有一圈污垢,而且领子本身还很紧,勒得脖子上松松垮垮的赘肉很不舒服,都勒出了垂直方向的颈纹了。雷布思发现自己被弗莱特的脖子吓到了:弗莱特脖子上有残留的一丛银灰色的毛发,剃须刀工作不到位留下的。这也是死亡的征兆,像掐断脖子的双手一样终结人们的生命。弗莱特挂了电话,雷布思打算跟他抗议,要求不要让卡津斯跟丽莎一起走。外交大使,贵族,早前一个连环杀手也是一个贵族。

“喂,莱姆吧?简·克拉福德那边你有什么发现?”弗莱特在听莱姆的汇报,眼睛却看着雷布思,随时准备交流任何有意思的发现。“嗯,好的,嗯,我知道了,是的,没事。”与此同时,弗莱特的眼神告诉了雷布思一切都核实了,简·克拉福德是可信的,她说的都是实话。接着,弗莱特突然睁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什么?”然后他听得更认真了,不再看着雷布思,而是盯着电话机了。

“有意思。”

雷布思挪动了一下。什么?什么有意思?可是弗莱特接着说的又是一些简短的单音节词了。

“嗯,没事。我知道。是。我确定。”他的声音听上去仿佛对某事并不感兴趣了:“好,谢谢通知。是的。不,我们等会儿会回来,我也不知道,也许一个小时以后,好的,待会儿见。”

弗莱特把听筒放在电话机上面,却没有马上把它归位。他就让听筒那么挂着。

雷布思遏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问:“什么?什么事?哪里出问题了?”

弗莱特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把听筒放好,说:“噢,是汤米·瓦特克斯那个案子的事。”

“汤米·瓦特克斯怎么了?”

“莱姆刚才听说汤米·瓦特克斯那个案子不会重审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也许那个法官大人认为那些指控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所以跟皇家检控署说取消重审了。”

袭击一个妇女居然不值得重审?雷布思纳闷了,关于菲利普·卡津斯的一些想法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弗莱特耸耸肩,说:“重审是花钱的,只要上法庭就要烧钱。一审我们弄砸了,于是我们就丢掉了第二次机会。这种事情时有发生,约翰,你应该清楚这一点的。”

“当然这种事情会时有发生。可是像汤米·瓦特克斯这样卑劣的人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法庭——”

“别担心,他自由不了多久了,他们家族有犯罪基因。只要他踏入雷池一步,我们就会逮住他,我会关注他是不是阴沟里翻了船,你记着我这句话。”

雷布思叹了口气。是的,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控方会输掉一些官司,数字还不小呢。控方的无能,或者遇上了一个心慈手软的法官,没有良心的陪审团,或者辩方有证词无懈可击的证人,都会让控方丢官司。而且,有时候,也许地方检察官认为没必要花大钱来重审。控方会输掉一些官司,好比牙痛不可避免一样。

“我猜钱伯斯气得七窍生烟了。”

“噢,是的,”弗莱特说,想到这事就不由自主笑了,“我猜他一定要怒发冲冠了。”

雷布思寻思着,可是至少有一个人会为取消庭审而开心,那就是肯尼·瓦特克斯。那家伙一定欣喜若狂了。

“那简·克拉福德怎么样了?”雷布思问。

弗莱特再次耸耸肩:“她看上去绝对诚实可靠。没有精神病史,生活平静,深受邻里爱戴。就像莱姆说的,单纯得令人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