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人(第7/15页)

“什么意思?”弗莱特也大笑了。

“就是喝醉了的意思。”雷布思解释道。

他们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儿。雷布思心里想,谢天谢地伦敦和爱丁堡之间还有语言障碍,要不然他们的交流就只剩下冲突而没有笑料了。化解冲突有两种方式,第一就是一笑了之,第二就是诉诸武力。要么笑过就算了,要么就是干上一架才会罢休。有一两次雷布思和乔治之间已经剑拔弩张了,可最后又变成一起开怀大笑。

真应该感谢人类可以发笑的天赋。

“总之,我昨天晚上跑到哈克尼去找肯尼·瓦特克斯了。”

“这就是你弄了一身伤回来的原因?”弗莱特看着雷布思的那些伤痕问。

雷布思耸耸肩,说:“是的。有人跟我说过,法语中哈克尼就是马的意思。听上去不太像法语啊,是吧?不过我觉得这一来就解释了马车的来源。”

哈克尼,马。那些在大不列颠博物馆的马可没有咬人啊。雷布思得去跟莫里森说说牙齿印的事。

弗莱特先喝完了,把那个杯子丢进饮品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垃圾桶里去了。他看了看手表。

“我得去找个电话,”他说,“去问问总部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也许莱姆发现了有关那个叫简的女人的一些线索。”

“那个‘叫简的女人’是一个受害者,乔治,你不要把她说得像个罪犯一样。”

“也许她是个受害者,”弗莱特说,“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之后再大发同情心也不迟。再说,你什么时候加入了你自己的受害人互助小组了?你知道身为警察的我们处理这类报案的方法和程序,虽然并不一定很完美,可至少我们能够确保不上当。”

“真是振振有词。”

弗莱特叹了口气,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鞋尖,说:“约翰,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吗?”

“另外一种可能?”

“我说的是,除了你的想法之外的可能。或者说,我们其他人的想法,难道你是这个地球上唯一知道怎么破案的警察?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不是。”

雷布思迫切地想抑制自己脸红,可是无济于事。很可能就这会儿他已经脸红了。他想给出一个机智的答案,可这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雷布思干脆就保持沉默了。弗莱特肯定地点点头,说:“我们去找个电话吧。”听到这话,雷布思又重拾勇气了。

“乔治,”雷布思说,“我想知道,是谁要求我到伦敦来效力的?”

弗莱特盯着雷布思,想着到底是回答还是不回答。他咬住双唇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给了一个答案,管他的。

“我啊,”弗莱特说,“要你过来,是我的点子。”

“你?”雷布思看上去很惊讶。弗莱特再次点头承认。

“是我。我跟莱恩和皮尔森建议要求借用你的。我说我们需要一股新鲜的血液,一个新思路之类的。”

“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嗯,”弗莱特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又开始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那个文件夹吗?就是放着所有推测想法的那个文件夹?那个文件夹最上面的就是我对很多谋杀案犯做的背景调查。调查,你可以这么说。然后调查某个案件的时候,我看到一些苏格兰报纸的剪报,在里面发现了你,你的出色才能让我很难忘。”

雷布思摆摆手指,表示不相信:“你那时候也在看关于连环杀手的报道?”

弗莱特点点头。

“还有有关连环杀手的心理书籍?”

弗莱特耸耸肩,说:“那是另一方面的涉猎了。”雷布思的眼睛瞪得浑圆了。

“而且,你一直都在打探我和丽莎的恋情发展——不,我不相信!”

弗莱特又开始大笑了。作为首席仇视心理学家的战士,弗莱特终于原形毕露了。他看着雷布思已经喝完咖啡并且把杯子扔到垃圾桶去了,于是弗莱特说:“我得关注每一个角度嘛。好了,现在我们该去打电话了。”

雷布思跟着弗莱特下楼了,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还在摇头。雷布思看上去心情不错,而他的大脑却比往常更活跃。弗莱特轻而易举地就把雷布思蒙在鼓里了,那到底弗莱特还掩饰了些什么呢?雷布思看到的弗莱特是不是就是真实的弗莱特,还是只是弗莱特的另一个面具?弗莱特边走边吹着哨子,还来了一脚临门远射,仿佛脚边有一只足球。这一瞬间,雷布思确定,不,不是乔治·弗莱特——狼人绝对不可能是弗莱特。

在行政办公室有一架电话,办公室里还坐着另一位高级职员菲利普·卡津斯,穿着灰色的西装,打着酒红色的领带,一尘不染。

“菲利普!”

“乔治,近来可好?”卡津斯又看到了雷布思,“噢,还有雷布思探长,你好。还在帮我们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