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人(第12/15页)
“……撕裂开……锯掉了她的右……菜刀,他们估计……从耳朵纵向割开……凿……肛门……下流的混蛋……貌似他们中有些家伙还有点人性。”故事之间互作交换,例如过去的连环杀手、卧轨的自杀案、警犬把断头当球玩耍。
这地方当然不是他女儿该来的地方,而且,莱姆可能在这儿。
取而代之,他找到了一间空的会客室。随着调查的进行,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临时的仓库,塞满了空的硬纸板箱、不需要的椅子、坏掉的台灯和电脑键盘,以及一台看上去挺重的手动打字机。最后的结果就是谋杀案调查室里的电脑将被打包进这些硬纸板箱,而文件将被清理进某处满是灰尘的书库中。
现在,房间里有种发霉、死气沉沉的气息,但屋里还是有吊在天花板上的灯泡、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有一个塞满烟蒂的玻璃烟灰缸和两个塑料咖啡杯,里面覆盖了一层又绿又黑的霉菌。地板上有个瘪皱的香烟盒。雷布思一脚把香烟盒踢到了堆起来的椅子下面。
“这儿没啥东西,”他说,“但这儿能待。坐下吧,想喝点什么吗?”
她似乎没听懂。“比如?”
“我也不知道,咖啡?茶?”
“健怡可乐?”
雷布思摇了摇头。
“那么有苏格兰软饮料[7]吗?”
他笑了起来:她在跟他开玩笑。他受不了看她不开心,尤其是为了像肯尼·瓦特克斯这样配不上她的人。
“萨米,”他问道,“肯尼有叔叔吗?”
“汤米叔叔?”
雷布思点了点头,“就是他。”
“他怎么了?”
“呃,”雷布思跷起了二郎腿,“你对他了解多少?”
“肯尼的汤米叔叔?不太多。”
“他是做什么的?”
“我记得肯尼说过,汤米叔叔在某个市场中有个货摊。”
“就像布里克巷市场?他卖假牙吗?”
“也有可能他仅仅是替市场货摊运货的,我实在是记不大清楚了。”
运送偷来的赃物?交给他赃物的贼是不是跟他们刚刚抓到的那个人一样?那个装作自己是狼人的家伙?他心里想着。
“不管怎样,他偷了不少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的?”
“肯尼告诉我的。至少,我认为他偷过。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
“肯尼在哪儿工作,萨米?”
“城区。”
“嗯,在哪家企业工作?”
“企业?”
“他是个快递员,对吧?他是为一家公司工作吧?”
但是她摇了摇头。“他有足够的常年客户,因此自己干。我记得他说过他之前工作地方的老板很恼怒[8]。”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脸变得通红。她都忘了她是在跟自己的爸爸,而不是在跟某个警察说话。“对不起,爸爸,”她道歉道,“他的老板很生气,因为他私下抢走了好多生意。知道吗?肯尼很棒,他知道所有的窍门,知道每栋楼都在哪儿。一些司机在找不到某些小的通道,或者看不懂街道的号码时便晕头转向。”是的。雷布思注意到了,有些时候街道的号码似乎毫无逻辑,就好像跳了过去一样。“但肯尼却不会迷路,他对伦敦就像对自己的手背一样熟悉。”
对伦敦非常熟悉,包括所有的路和捷径。骑着摩托,你能瞬间穿过伦敦。街道,小巷,一瞬间就穿过了。
“他骑的是哪种车,萨米?”
“不知道。好像是川崎摩托之类的。他有一辆是专门工作时用的,因为不重,还有一辆是周末骑的,那是辆货真价实的自行车。”
“他平时把车停哪儿?丘吉尔地产周围不可能有太多安全的地方吧?”
“附近有不少车库。都被破坏了,但肯尼装了一扇加强的门。就像诺克斯堡一样坚固。关于这个,我总是开他玩笑。诺克斯堡都比这儿要好看守一些。”她的声音平静下来,“你是怎么知道他住在丘吉尔地产那儿的?”
“什么?”
她提高了声音,变得好奇起来:“你是怎么知道他住在丘吉尔地产那儿的?”
雷布思耸了耸肩,“我想是那天夜里在你家附近遇到他时,他告诉我的。”
她开始回想,试图回忆出那时的交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想起来。而雷布思也在想着什么。
就像诺克斯堡一样。这地方用来存放偷来的赃物很便利。或者是存放一具尸体。
“那么,”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椅子拉得离桌子远些,“告诉我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你认为他一直在对你隐瞒什么?”
她盯着桌面,慢慢地摇着头,一边看一边摇,最后说:“我不知道。”
“那么,你们有没有为什么事情争吵过?也许一直争吵的事情?”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