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21/23页)
“打了。”
“不妙。”
“他现在就在这里,还有他搭档。”
雷布思双目紧闭,“别跟他们说话。”
“晚了。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和沙格说话呢,斯通作了自我介绍。你知道他第一句话跟我说的什么吗?”
“他肯定说了‘天哪,你的声音听起来真像打电话让我去格兰顿加油站的那个女的,真是让我白跑一趟’之类的话,对吧?”
“差不多。”
“克拉克,你只能说实话了——告诉他是我让你给他打电话的。”
“可当时你已经停职了,这个我很清楚。”
“天哪,对不起,西沃恩……”水龙头的水还在流着,水槽都快满了,或许已经有8英尺深了。他知道很少有人会溺水而死。
三十四
出租车把雷布思放在利明顿升降大桥那里。克拉克在那里等着他,双臂交叉在胸前,就像高级俱乐部外面站着的保镖似的。
“你不能来这里。”她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我知道。”他说。看客很多:有些人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回家;还有居住在附近的当地人;运河游船上还有一对夫妇。他们站在甲板上,手里举着杯子,上面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你的头发怎么湿了?”克拉克问。
“没时间等它干了。”他回答说。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没必要再靠近了。犯罪现场操作人员正举着手电筒在对面的人行道上查看呢。停泊点连着几盏弧光灯,或许船只靠岸后也是这样连接电源的。很多人都在默默忙活着。人行道附近挤成了一团。
“他们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现他的吗?”他问。克拉克点点头。“我和他分开也差不多是在那个地方。”
“这对夫妇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他了。有位大夫认出了他。西区警方赶紧赶了过来。沙格觉得我可能想知道这个消息。”
运河里有几名犯罪现场操作人员,水都没到他们腰部了。那些人穿的衣服和垂钓的人穿的那种差不多,油布裤上还有背带。
“他们会在那里找到我丢的一根烟头,”雷布思告诉克拉克,“除非烟头漂走了,或者被鸭子吞掉了。”
“他们要是查验DNA的话就好了。”
他转向她,拽住她一条胳膊,“我没说当时不在那里,我只是说我俩分开的时候,他一切都很正常。”
她不敢和他对视。于是,他松开了手。“不要老觉得你想的是对的。”他轻轻地说。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转了个身,看到沙格·戴维森探长正在给西区的几位警员下命令。斯通和普罗赛就站在他的身后,忙着讨论什么呢。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你。”克拉克提醒他说,雷布思点了点头。他朝观众群靠近了几步。她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两人都到了人群后面。他跟踪卡弗蒂那次就把车停在了那里。他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重一击。
“带阿司匹林了吗?”他问。
“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哪儿有。”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这半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她盯着他看了看,然后又朝运河那边瞅了瞅,下了决心。“我开车带你去,”她说,“我的车就停在吉尔莫。”
他们开车去了西部综合医院,一路上没多说什么。卡弗蒂被送到了那个医院,因为那里比医务室近,而且主治头部损伤。
“你看到他了吗?”等他们到达医院停车场时,雷布思问。
克拉克摇摇头。“沙格给我打电话时,以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呢。”
“他知道我和卡弗蒂之间有一段过去。”雷布思认同道。
“不过他马上就会明白情况不妙。”
“你告诉他我去见卡弗蒂了吗?”
她又摇了摇头,“我谁也没告诉。”
“哦,最好谁也别告诉,这是保住你清白的唯一一条路。斯通很快就会整明白的。”
“我等着他们发现我这个叛徒呢……”她把车开进停车位,熄了火,然后转过来面对着他。“好,”她说,“跟我说实话吧。”
他正视着她,“我碰都没碰他。”
“你们当时聊什么了呢?”
“安德罗波夫和贝克韦尔……西弗怀特和索尔·古德耶尔……”他耸耸肩,决定把屠宰场的公牛轶事也抖露出来。“有意思的是,我还差点让他搭车回家呢。”
“我倒希望你真那样做了呢。”她听起来语气稍微平缓了些。
“这是不是表明你相信我的话了呢?”
“我必须得相信你,不是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假如我不相信你的话,还能信谁呢?”
“谢谢。”他轻轻地说,同时轻轻握着她的手。
“你还没给我讲你和苏格兰犯罪与毒品执法机构发生争执的事情呢。”她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