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22/23页)
“他们在监视卡弗蒂呢,听说我也在监视他,于是警告我走开。”他又耸了耸肩,“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那么固执,肯定没照他们说的去做吧?”
雷布思脑中突然出现了之前的情景:公牛双腿弯曲,两眼之间有一颗子弹……他清醒了一下。“我们去看看他哪儿受伤了。”他说。
他们去了医院,听到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们是他的家人吗?”
“他是我哥哥。”雷布思说。这样说似乎很管用。他们被领到等候区。当时已经很晚了,几乎没有别人。雷布思拿起一本杂志,上面很多都是名人八卦。不过那本杂志已经是6个月以前的了,很可能这些名人已经脱离了八卦的困扰。他给克拉克看,她却摇了摇头。
“你说他是你哥哥?”她说。
雷布思耸了耸肩。他亲哥哥一年半以前已经过世了。在过去这几十年间,雷布思花在哥哥身上的精力比花在卡弗蒂身上的少多了……或许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少。
他心想,你没办法选择家人,但是可以选择敌人。
“要是他没命了怎么办呢?”克拉克问道,双臂交叉在胸前。她双腿伸开,踝关节相互交叉,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我可没那么走运。”雷布思告诉她。她怒视着他。
“那你觉得想害死卡弗蒂的幕后指使者会是谁?”
“你能给几个选项吗?”他问。
“你能想到几个名字?”
“这得看他到底得罪那些俄国朋友了没有。”
“安德罗波夫吗?”
“最初的想法是这样。SCD认为他们在卡弗蒂这件事上差不多十拿九稳了。或许有很多人不愿意让这种情况发生。”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一位身穿白大衣的医生推开了走廊尽头的旋转门,他看上去不怎么年轻,手里拿着病历,嘴里叼着一支钢笔,正朝着他俩走来。他把钢笔从嘴里抽出来,放进最上面的口袋里。
“你是病人的弟弟吗?”他问。雷布思点点头。“哦。卡弗蒂先生,莫里斯的头颅似乎相当耐打击。这个你知道吧?”
“我们都叫他戈尔,”雷布思说,“有时候叫大个子戈尔。”
年轻医生点点头,查看了一下手里的病历。
“他没什么问题吧?”克拉克问。
“你错了。我们早上会再检查一次。他还是昏迷不醒,不过大脑活动倒是很活跃。”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该向他们透露多少信息合适,“人的头颅受到重大创伤后,大脑会自动停止活动,保护头颅,或者至少会限制或估量打击造成的伤害。有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让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和重启电脑类似吗?”克拉克问。医生似乎也同意。
“现在判断你叔叔是否受到内伤还为时过早,”他告诉她,“我们看不到有凝血现象,不过明天我们就可以了解更多情况了。”
“他不是我叔叔。”克拉克严厉地说。雷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不高兴了。”他跟医生解释道。然后,克拉克双臂分开,“这么说他受到了重大击打吗?”
“可能有两至三次。”医生认同道。
“从背部击打的吗?”医生每听到一个问题就会变得越来越不自在。
“没错,是从头颅背后攻击的。”
雷布思看着西沃恩·克拉克。亚历山大·托多罗夫也是从背后遭到攻击的,而且还丧命了。“医生,我们能见见他吗?”雷布思问。
“我已经说过了,他现在还没醒过来。”
“不过……”医生现在看着有些担忧了。“没醒过来会有问题吗?”雷布思很固执。
“听我说,我知道卡弗蒂先生的身份……他在爱丁堡有一定的名气。”
“还有呢?”雷布思问。
医生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哦,你是他弟弟……问这么多问题。你得向我保证不去追究伤害你哥哥的那个人的罪责。”他觉得开个玩笑或许会有些帮助,“病房已经够拥挤了。”他说着,浅浅一笑。
“我们只是想见见他,没别的意思。”雷布思安慰他,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强调了一下。
“那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们愿意的话先在这儿等着。”
雷布思又坐了下来,他们看着那名医生从旋转门走出去了。门刚关上,只见观察窗里露出一张脸来。
“哦,天哪。”雷布思说,让克拉克看新来的那几个人——卡勒姆·斯通探长、安迪·普罗赛探员。“克拉克,你得在这里把一切挑明了。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来。”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哦,哦。”斯通说着,信步走了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雷布思探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不也一样吗?”雷布思说着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