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20/23页)
“那是因为‘想法’就是想法。”雷布思停顿了一下,将吸剩的烟头吹到了河里,“卡弗蒂,你他妈的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卡弗蒂耸耸肩,“咱俩这样促膝长谈的机会不怎么多了。谢尔盖告诉我,说那天晚上你跟踪我们了……哦,或许我只是在找借口。”
“我很感动。”
“我听新闻广播说斯塔尔探长被调过来负责此项调查。他们已经允许你离职了,对吧?而且退休金也很丰厚……”
“我和警局再没任何瓜葛了。”
“西沃恩这颗金子终于有机会发光了。”
“卡弗蒂,她成了你的对手。”
“我们走着瞧吧。”
“只要给我留个不错的位置,让我瞧瞧就行。”
卡弗蒂的目光转向了那面高高的砖墙,墙那面就是开发区,“雷布思,很高兴和你交谈。好好享受夕阳时光吧。”
不过,雷布思没打算走,“你听说过伦敦的那位俄国人吗?卡弗蒂,最好当心你的对手。”
“雷布思,不会有人想毒死我的。我和谢尔盖看问题的方式完全一样。几年后苏格兰将会独立,这一点毫无疑问。单单北海油田就够开采30年了,鬼才知道大西洋还有多少油田呢。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我们和西敏寺做个交易,然后打个8折或者9折。”卡弗蒂缓慢耸耸肩,“然后把钱花在日常的休闲娱乐上——喝酒、吸毒、赌博。我们会在所有城市都设立超级赌场,这样利润就会越来越丰厚……”
“这是你的另一种秘密侵略喽?”
“苏维埃人总认为苏格兰会爆发革命。不过,这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对吧?从此你就永远退出江湖了。”卡弗蒂手轻轻一挥,转过身。
雷布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他知道继续在此处逗留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然而,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那天晚上,卡弗蒂就像演员似的,有车有司机。今晚的卡弗蒂却有些不同,他比那天更深思熟虑了。卡弗蒂的衣橱里有许多副面具……每次戴的都不一样。雷布思本来打算让他搭自己的车回家,可他为什么想这样呢?于是,他转过身,回到自己车里,在路上又点了一支烟。卡弗蒂所讲的公牛故事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难道那就是退休后的感觉吗?那种奇特而又令人不安的自由,极其短暂的自由?
“回家后再不听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的歌了,”他责怪自己道,“你简直跟他一样有病。”
到家后,他开始播放洛瑞·盖乐许(Rory Gallagher)的歌:《超级大炮》(Big Guns)《令人讨厌的人》(Bad Penny)《回扣城市》(Kickback City)和《罪过男孩》(Sinner Boy)。他喝了三大瓶威士忌,然后又喝了三大瓶水,听完洛瑞的歌后听杰克·利文(Jackie Leven),然后是佩奇(Page)和普兰特(Plant)。他本来想给西沃恩打个电话,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让她歇歇吧,别再打扰她了。他什么都没吃,可也不觉得饿。
等手机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小时了。威士忌杯子仍然在椅子扶手上放着。他拿起杯子。
“约翰,行啊,一点也没吐。”他祝贺完自己后,一只手拿起手机。
“克拉克,是你啊,”他认出了她的号码,说,“监视我吗?”
“约翰……”听她说话的语气说明出事了,而且很糟糕。
“快说。”他告诉她,然后站起身来。
“卡弗蒂在重症监护室呢。”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音了。雷布思用手挠挠头发,意识到两只手里都有东西。结果,他发现威士忌杯子已经掉在地毯上,也就是说他鞋子上肯定洒上了威士忌。
“出什么事了?”他问。
“我也正想问你呢,”她脱口而出,“运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俩就聊了聊天。”
“光聊天吗?”
“我发誓。”
“肯定动手了吧。要不他怎么会颅骨开裂呢,身上还骨折了,撞伤了……”
雷布思眼睛一眯,“是在运河边上发现他的吗?”
“没错。”
“你现在在那边吗?”
“沙格·戴维森给我打的电话。”
“我5分钟后就到。”
“别,你不要……约翰,你鼻音很重,喝酒了吧,喝了有四五瓶吧。”
“那就派辆车来接我。”
“约翰……”
“西沃恩,派个车!”他用手摸摸头发,用力扯。他心想,我被人陷害了。
“约翰,沙格不会让你靠近那里的,他认为你很可能就是嫌疑人。假如他让嫌疑犯在犯罪现场的话……”
“也对,好吧。”雷布思看了看手表,“我和他分开大约有3个小时了。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两个半小时之前。”
“这可不妙。”他的想法开始波动。他朝厨房走去,心想喝一大加仑自来水或许管点用。“你按我说的给卡勒姆·斯通打电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