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第8/11页)

牛仔队把球开给熊队。回阵。熊队从二十码线开始进攻,先从外侧推进三码,接着中间进攻推进两码,然后弱侧的一次跑球推进四码,这时裁判扔出了黄旗。比赛间隙,除了看看大屏幕上的垃圾广告和担心中场秀之外,没什么可做。

“我们是不是不太礼貌?”曼戈问。

大家看着他。

“自个儿坐在这里,不去跟客人们聊天。”

“是他妈的太不礼貌了。”阿迪说。

“咱们竖块牌子,写上‘问题老兵,请勿打扰’。”阿伯特提议。

大家看了几个回合。曼戈长吁短叹,扭来扭去,最后大声宣布:“橄榄球太无聊了。你们没发现吗?开始,停下,开始,停下,闲站一分钟才打五秒钟的比赛。真是无聊透了。”

“你可以走,”霍利迪说,“没人规定你必须待在这里。”

“才不,阿迪。我要待在这里。军队叫我待在哪里我就待在哪里,现在它要我待在这里。”

熊队弃踢。牛仔队回攻至二十六码。接着是等待他们移动标尺和更换橄榄球的漫长时间。进攻组和防守组慢慢走进球场。进攻组聚在一起听取临赛前指示。防守组在一旁气喘吁吁,手放在屁股上无所事事地晃悠。比利心想,天杀的,曼戈说得对。每回合之间的等待就像坐在教堂里一样无聊,要不是大屏幕的喇叭轰炸,大家很可能就倒下睡着了。一个菲律宾侍应生走过来,问他们想不想喝点什么。大家四下张望,看戴姆有没有藏在附近。确认他不在以后,他们要了一圈威士忌可乐。比利将自己无意间拿到的蔓越莓伏特加一饮而尽,之后深情地看着费森。饮料来了。这下总算不那么像教堂了。牛仔队推进到熊队的四十二码,然而汉森遭到擒杀,丢了十六码,这启发了比利:占领守不住的地盘纯属徒劳。

“请告诉我那些饮料里面没有酒精。”戴姆突然冒出来,吓了大家一大跳。他在比利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脖子上挂着一副摇摇晃晃的双筒望远镜。

“一丁点儿都没有。”阿伯特说,“我们正要骂娘呢。”

“得了吧各位,我说过——”

“哟,戴姆,”阿迪插话道,“曼戈说橄榄球很无聊。”

“什么?”戴姆立即向曼戈发难,“你说橄榄球很无聊他妈的什么意思,橄榄球太棒了,其他运动都没法儿跟橄榄球比,橄榄球是运动界的顶峰。还是你想说你喜欢足球?一群娘炮穿着小短裤和长筒袜跑来跑去?踢了九十分钟都没人得半分,哈,听上去真有意思,最适合植物人的运动?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更喜欢足球的话,曼戈,那你滚回墨-西-哥去吧。”

“我老家在图森市。”曼戈和颜悦色地答道,“我就在那里出生,班长。这你知道。”

“你老家可能是爱达荷州的松鼠鸡巴镇呢,关我屁事。橄榄球讲究策略,需要战术,是一项需要思考的运动,加上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动作。不过,显然你这种笨蛋太蠢了,没法欣赏。”

“就是,”曼戈说,“我想只有天才才能——”

“闭嘴!你无药可救了,蒙托亚,你真是我军的耻辱。我敢说就是因为你这种人,你们才丢了阿拉莫。”(指 1835 年至 1836 年发生的阿拉莫之战, 这一战后, 得克萨斯脱离墨西哥, 成为独 立共和国, 直到 1845 年加入美国 )

曼戈咯咯笑了。“班长,你搞混了吧。是——”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的同性恋修正主义的屁话了,给我闭嘴。”

曼戈等了两秒,又开口道:“你知道,人们说要是阿拉莫有后门的话,得克萨斯永远别想——”

“安静!”

B班像一群童子军似的咯咯笑起来。轮到牛仔队弃踢,不过因为犯规,重来了一次。接着是电视转播暂停时间,大家休息。戴姆举起了望远镜。

“哪个是她?”他小声问比利,明白这是件私人,不,是件神圣的事。

“左手边,二十码左右的地方,金发里带点红色的那个。”比利轻声说。

戴姆转向左边。啦啦队正按惯例跳着扭臀摆腰的热辣舞蹈,用一个性感短节目打发暂停时间。戴姆看了一会儿,一只手仍旧举着望远镜,另一只手伸向比利。

“恭喜你。”

两人握了握手。

“她很漂亮。”

“谢谢你,班长。”

戴姆又看了一会儿。

“你真的把她拿下了?”

“真的,班长。我发誓。”

“你用不着发誓。她叫什么?”

“费森。”

“名还是姓?”

“嗯,名。”比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她姓什么。

“哦,天啊。”戴姆暗自发笑,“年轻的比利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