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第6/9页)

似乎这是末日之门的铃声。

教堂/前院 夜/外

震耳的铃声使英格曼的咳嗽完全成了无声的。

英格曼华丽的教袍上,几滴血溅在胸前,也溅在他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上。十字架晃动不止。

教堂/地窖 夜/内

女学生们抱成一团,铃声使她们魂飞魄散。

书娟趴在砖头垒砌的缝隙上,看着杂乱往来的腿脚——这是缝隙能够提供的唯一一点视野了。

教堂/英格曼和法比的住所/楼梯 夜/内

玉墨和女人们边呼唤边跑上楼梯。

铃声使她们的脚步和呼唤都成了无声的,我们只能从她们的口型辨别出,她们在呼唤喃呢。

玉墨推开英格曼卧室的门,呼唤着。

红绫领着几个女人查看着犄角旮旯。

玉笙来到露台上,一边呼唤一边查看。

春池推开浴室的门,里面是空的。

教堂/围墙外 夜/外

一把把刺刀被推上来。

所有日本兵做好作战的准备。我们意识到,他们对付的竟然是墙内那些最柔弱的生命。

教堂/大门外 夜/外

日本兵中队长:(嘶哑地叫喊) 集合,准备攻击!

八个日本兵出列,抬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电线杆。

教堂/院子 夜/外

玉墨和女人们似乎被寻找消耗了一半生命,个个疲惫而萎靡。

玉笙:我们顶替也未必有用啊,少一个人,日本兵跑进来,还不把教堂抄个底朝天啊!

玉箫:说不定都不用进来,放把大火,小丫头们一个也跑不出去!

玉墨:我想起来了,喃呢肯定跑那里去了!怎么早不想起来!都跟我来!

她们向地道跑去。

教堂/大门外 夜/外

日本兵中队长指挥着八个日本兵用一根电线杆撞门。日本兵们像古时候攻城似的,抬着电线杆,喊着日本劳工号子,整齐地退几步,整齐地撞上去。

大门在撞动下震动着。

教堂/院子 夜/外

玉墨和法比以及另外几个女人来到地道口。

玉墨趴到地上,对着地道里小声亲切地呼唤:喃呢!妹子!喃呢!你在里面是吧?你玉墨姐姐在这里,跟你一块,不怕,啊?

红绫:滚出来,死丫头!听见没有?!耳朵里长草了?听不见我们叫你?!

玉箫:多半是做地老鼠钻到泥巴里去了!

玉笙:长到洞里就行了?你就是个大芋头,小日本也要把你挖出来!

大家担惊受怕地等着,听着地道内的响动,但里面一点响动也没有。

撞大门的声音在这里听起来也惊心动魄。

教堂/地道 夜/内

法比打着手电走进地道,玉墨跟在后面。

法比突然站住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一只手伸出,似乎要阻拦玉墨上前。

玉墨越过法比的肩膀看去,抬起手,捂住脸。

电筒的光圈里,死去的喃呢磕得满头满脸是血,脖子上一道镐头留下的伤口,也在汩汩地冒血,仅仅这一会儿不见,她已经不像本人了。

教堂/大门外 夜/外

八个日本兵上来,把先前的八个士兵换下来,接过电线杆,继续撞门。

劳工号子听上去像野人进攻一样令人发怵。

牢固的大门在撞击下渐渐和门框脱离。

教堂/中院 夜/外

法比的手飞快地把一块圆形的犹如井盖的木板盖在了地道口,然后把新土铺在盖子上。

一把扫帚扫着浮土,渐渐使地道口的新土跟周围的土混合为一体。

教堂/大厅 夜/内

玉墨替喃呢擦洗着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

红绫给她梳理着蓬乱的头发,以厚厚的刘海遮盖住额头的伤口。

玉笙和玉箫将那件黑丝绒裙子铺在桌上,用手抚平皱褶。

黑岩轿车内 夜/内

日本兵中队长回头看着黑岩的车窗口。

黑岩举起带着白手套的手,狠狠一挥。

教堂/大门外 夜/外

日本兵中队长举起手枪,对着天开了一枪。

日本兵们吼了一声号子,大门轰然倒下。

教堂/大门内 夜/外

若干支电筒的光亮刺入倒下的大门内,直指一个弓腰驼背在咳嗽的老人。

冲进大门的日本兵们定住了,对如此的抵抗者感到意外。

英格曼慢慢向电筒的光亮转过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英文) 正要给你们开门去,就咳嗽得停不下来。对不起,让诸位费了那么多体力。

翻译快速地低声地翻译了他的话。

英格曼:(英文) 请等一等,我这就去把孩子们叫出来。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日本兵中队长打了个手势,日本兵们在原地驻步了。

教堂/厨房 夜/内

法比的手拉上地窖的盖子,盖子最后要合拢了,他对着里面低声地,但语气极重地交代:我不叫你们,你们谁也不准出来,一声都不准出,不准往外看,不然那些女人为你们引火烧身,都白搭了,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