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第5/9页)

黑岩从车窗里看着教堂大门口发生的一切。

教堂/大门内 傍晚/外

英格曼把信笺慢慢折叠起来:(英文) 对不起,这上面并没有提到人数。

日本兵中队长:(日语) 神父大人,我被告知此地有十三位女中学生,她们每一位都荣幸地受到了皇军的邀请,一个都不能少。

翻译把他的话翻译成英文。

教堂/厨房后面 傍晚/外

法比和玉墨等寻寻觅觅地走来。他们推开柴草房的门,打开电筒查看,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教堂/圣经工场 傍晚/内

玉笙、玉箫到处查看,一面轻声叫喊。

玉箫:喃呢,你个死东西,藏哪里去了?!

玉笙:还不快死出来!我们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不害人吗?

教堂/大门内 傍晚/外

小窗口里的英格曼用颤抖的手慢慢折叠起信笺,同时剧烈地咳嗽着。英格曼喘息一阵,看着翻译,直接跟翻译说话:(英文) 请你告诉这位军官先生……有两位学生非常害怕,精神状态不稳定……我刚才正在劝说她们,安慰她们……跟她们解释,日军的军官先生们都是绅士,不过想听听她们唱歌为什么要害怕呢?可是她们就是不由自主……假如可能的话,请他们再多给那两个学生半小时……

英格曼的话不断被咳嗽打断,终于结束,日本兵中队长马上迫不及待地看着翻译。

翻译急匆匆地翻译了英格曼的意思。

日本兵中队长的眼睛立刻除却礼貌:(日语) 不行!

英格曼没等那个翻译开口,就不容置疑地摊开两手:(英文) 那就很遗憾了,只能缺席两位。

日本兵中队长:(日语) 不准许缺席!

英格曼:(英文) 你想硬来吗?别忘了,现在她们都还没有出这道门,她们可能采取某种过激手段,永远不必出这道门。

听了翻译焦虑的译文,日本兵中队长犹豫了。

教堂/后院 傍晚/外

法比和玉墨朝四处张望。

玉墨来到涵洞前,看着地上的积雪,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似乎是喃呢留下的。

涵洞内,水漫到洞顶。

玉墨看着那些脚印,研究着:她来过这里,又走了。

教堂/大门外 傍晚/外

日本兵中队长来到黑岩的轿车后座的窗口,透过窗帘的缝隙向黑岩请示。

黑岩:(画外音) 只能是三十分钟。假如三十分钟后她们还不出来,你就带着部队进去。不管一切后果。没有时间了。

日本兵中队长:是!

他向教堂大门内 跑去。

教堂/大门内 傍晚/外

紧闭的小窗里面,英格曼的咳嗽咳得惊天地泣鬼神。

日本兵中队长在外面敲了敲窗板。

英格曼咳嗽着朝小窗口看去,强撑着打开插销。

教堂/大厅/图书室 傍晚/内

红绫等人推开门,一面呼唤:喃呢!喃呢!

春池:你给我死出来!你躲就躲得掉了?!心眼真好,天塌下来叫个大的扛着是不是?我个子也不大,凭什么帮你个狗日的扛着?!

红绫:(轻声对春池) 不要吓她,好好跟她说,她还是懂事的!

春池:本来就是嘛!姐妹们祸福同当,馒头她怎么不让给别人一口,大难来了,都推到别人头上!

她们查看桌子下面、书架和书架之间。

教堂/院子 傍晚/外

英格曼狂烈地咳嗽着,走回院子。

法比和玉墨等从后院走来。

英格曼边咳边从他们焦急的脸色上判断着情况。

法比:看来只能少一个人了。

英格曼:日本人已经定了数字,少一个人跟他们走,他们万一要闯进来搜查,我们就血本无归。继续找……

法比:(愤怒地打断他) 硬拼也不至于血本无归!要不,一半人的性命起码不用赔出去!就是你,把这些性命叛卖给小日本了!

英格曼身体震动一下,鲜血从嘴里喷涌出来。

法比愣了。

黑岩的轿车内 夜/内

特写:夜光的指针指着夜光点数——6:40。

黑岩快速摇下车窗。

教堂/大门外 夜/外

日本兵中队长看见黑岩的白手套在夜色里冷酷地一挥。

他向大门转过脸,向门铃伸出手。

教堂/上空 夜/外

火急的门铃声震荡着夜色中的教堂,震荡着披着白雪的钟楼,震荡着苍老的美国山核桃树。

铃声把后院的松树和柏树都震动了,树枝上垂吊的冰凌轻轻抖颤。

戴涛的墓碑上落下一片残雪。

催命的铃声似乎惊扰着亡灵:多年前去世的一个个神父的墓碑上的雪花,纷纷落下。

被人们主观听觉夸张了的铃声更加振聋发聩,急促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