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第8/10页)
法比:他走了?
玉墨:人走不走不要紧,心走了就都走了。他的心不走,我的心也是遍体鳞伤地走了。我跟自己说,这下子你老实了吧?不要再掏心掏肺给男人了吧?记吃不记打。就这么贱。
法比:(忍住妒忌和痛心) 你是说,戴少校又欺负了你?
玉墨:没有。只有这一个没欺负我的,现在他人呢?……你说我这是什么命?
两人一阵沉默。
法比:你想过没有,仗打完了,你会做什么?
玉墨:打不打完,我就只想做一件事,给一个好男人做老婆。管他贫呀富呀,我想给他端茶送水,缝补浆洗,掭灯研磨,生儿育女。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就这点痴心妄想,不过分吧?不太贪心吧?
法比看着她的眼泪流下来。
玉墨马上难为情了,快速擦干泪,站起身:走了。
法比:你等一下。
玉墨回过头。
法比:你……头发上沾了根线头。
玉墨扑哧一声笑起来。
法比莫名其妙。
玉墨:(斜他一眼) 你看得倒怪仔细!……给我摘下来呀!
法比怯生生地摘下那根极细的丝线线头,玉墨头发的味道让他一阵魂魄荡漾。
玉墨走了几步,站住,转过身:哎,人家都说你好玩,爱讲笑话。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好玩,笑都不会笑。脸上是不是戴个壳子啊?一笑怕壳子笑破了?仗打完了,我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让你笑。
她转身走去。
法比一屁股坐在翻倒的长椅上,看着门外的余晖融化了她的美丽身影。
法比:(低声自语) 仗打完了,仗什么时候打完?……
南京小巷/废墟/二楼 傍晚/外
戴涛已经用黑毛线编织成一条小指粗的绳索。他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徐小愚,不忍心地推了推她:(小声地) 小愚……
徐小愚睁开眼睛。
戴涛:这些日本兵一时不会离开这里,我们得想法离开。
徐小愚一下子坐直,看着戴涛手里的绳索。
戴涛:(小声地) 我们从这边下楼,不要怕,有我,还有这根绳子拴着你呢,啊?
徐小愚心里没底地看着他,慢慢爬起来。
南京小巷/废墟/一楼 傍晚/内
日本兵们用茶缸装鹅肉鹅汤,咋咋呼呼地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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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涛将绳索的一头系在一根柱子上,把另一头系在一块瓦片上。
绳索拴着瓦片的一头慢慢地、稳稳地坠落下来。
南京小巷/废墟/一楼 傍晚/内
火光照在一群日本兵油乎乎的脸上和笑着、唱着的嘴上。
日本小兵劈开一个木头床头,又将大块木材劈成小块……
眼镜日本兵:(叫喊) (日语) 快点,加柴了!
胡子日本兵跑过来,接过砍刀。
日本小兵脱下军装,用军帽扇风,走到门外。
南京小巷/废墟 傍晚/外
被绳子坠下的徐小愚就跟日本小兵隔着一个墙角。
徐小愚的脚差一点够不着地,吊在空中踢蹬着……
日本小兵走进废墟的门,端着一个茶缸出来,正要喝水。徐小愚从两尺高的空中落到地上。
日本小兵听见声音,怔了一下,略一思索,向拐角走去。
徐小愚恰好蹿到一棵粗大的榆树后面。借助黄昏的暮霭,她躲过了日本小兵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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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涛在二楼能观察到楼下的局面:吓得半死的徐小愚贴着榆树,站得笔直。
日本小兵拿着枪从拐角走出来。
戴涛见他马上就要看到绳子了,赶紧把绳子往上提。
绳子几乎是在小兵到达时提升上去。
南京小巷/废墟 傍晚/外
眼镜日本兵也端着枪跑出来:(日语) 怎么了?!
日本小兵:(日语) ……没什么。
眼镜日本兵:(日语) 那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干吗?
日本小兵:(日语) 不能不警惕啊!
眼镜日本兵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镜日本兵:(日语) 成老战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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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涛咽了一口又冷又干的唾沫。
他抓住绳子的一头,两腿蹬墙,从二楼降落。
南京小巷 傍晚/外
站在榆树后的徐小愚露出小半个脸,见戴涛平稳落地后,却又因为腿伤摔倒……
她刚从榆树后面跑出,戴涛用手势狠狠制止了她。
戴涛匍匐在原地,等待剧痛过去……
他咬着牙撑起,领着徐小愚穿到小巷对面。
徐小愚的脚踢在一个破瓦罐上……
南京小巷 傍晚/外
日本兵们从废墟里冲出,刺刀和枪口对着四面八方,但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