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勋章的梦想(第11/12页)

“我他妈的脑袋疼。”

梅勒斯看着弗雷德里克森,后者耸了耸肩。“告诉你吧,马洛里,”梅勒斯说,“我得花几天时间看看是否可以不送你去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看医生。现在你只好先忍受一下,好不好?”

马洛里呻吟起来。“我忍受不了。他妈的这痛就没有停止过。”梅勒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会上去找高级鱿鱼谈谈。”他说。

“我已经见过他。他什么也没做。”

“嗯,也许我们可以把你弄出去。你只要再坚持一下。”

“好的,长官。”马洛里站了起来,拖着步子向山下的阵地走去。

弗雷德里克森问:“你怎么想,长官?”

“我不知道。我想他可能是有头痛。问题是,有多严重。”梅勒斯轻轻地拨动着剩下的意大利面条。“我讨厌把这归于什么思想问题,而不通过诊断来下结论。我们会因为这搞得狼狈不堪。”

在山上谢勒的棚屋里,梅勒斯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不是来自谢勒,而是来自霍克和卡西迪,他们正在跟谢勒玩牌。

“他是个装病的孬种。”卡西迪咆哮道。

“你怎么知道?”梅勒斯问。

“我可以闻出来。这山上一半的海军陆战队员都有头痛、肚子痛和各种各样的疼痛,但他们都没有闹着要回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

“假如他长了一个瘤子什么的怎么办?你能冒这个险吗?”

“他需要的就是狠狠地踹他的屁股。”

“我觉得卡西迪是对的,”霍克说,“马洛里一开始就想逃避这次的非军事区作战行动,但我们一直没有答应他。那以后他一直很好。直到现在才开始抱怨。大家都知道,等C连和A连一撤出来我们就得到下面的山谷里去。于是突然间,头痛病就犯了。”

“也许他是身心失调,”梅勒斯说,“我的意思是,也许他真的很恐惧。也许就是这让他头疼。”

卡西迪把牌叠在了手中。“什么他妈的身心失调,那不过是想逃避艰苦和恐惧。神经没问题——是他们垮掉了。我看所有这些新兵没有一个不犯身心失调疼痛病的。没有哪次我们出发去参加军事行动,头天军舰上的医务室里不是人满为患。营里的每一个黑鬼都在那儿排着长队。马洛里也没啥不同。”

梅勒斯听到这一评论,咬紧了牙关,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不是所有人都那样,上士,”霍克说,“是几乎所有人。但我同意你认为马洛里可能也会去排队的看法。”

卡西迪叹了口气。“这就是你那个该死的排,少尉。”他对梅勒斯说。

“我会送他去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

“好,长官。下次飞机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送他去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到我们进入山谷里以后如果他还不回来,你可别太吃惊。”

第二天上午,一架为炮兵连送水的直升机把马洛里带到了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3天后他又回来了,与他同时被送来的还有营里的海军军医塞尔比上尉捎给高级鱿鱼的一张便条。“我相信这个士兵没有任何能妨碍他继续正常履行职责的毛病。”谢勒走下山来把便条交给了梅勒斯和弗雷德里克森,梅勒斯把马洛里叫了上来,把便条给了他。

“放屁,”马洛里看完后说,“放屁!我告诉你我他妈的头痛。”他避开梅勒斯的目光说。

梅勒斯想问他为什么去营医务室用了3天时间。但他又放弃了,因为扬乔维茨已经当着全班的面训斥了马洛里,而且派他值了两个晚上的潜听哨,以惩罚那两天他很可能一直躲在后方抽大麻。“你就只好忍着点了,马洛里,”梅勒斯回答,“这有可能是心理问题。我们都有很害怕的事,有时候身体会试图阻止我们做这些事。你只能克服它。”

“你说那是他妈的思想问题?”马洛里抱怨道。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梅勒斯和其他所有不愿帮助他的人的指责。“我告诉你这个病是真的,伙计。它让我很难受,让我几乎没法想事。”

“马洛里,那是身心失调。你只能去适应它。我们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们努力了。”

“放屁!”马洛里转身离去,他瘦小的手里仍然攥着那张医生的便条。

[1]  ① 皮克佩帕调味酱(Pickapeppa):一种牙买加番茄酱。

  ② 左撇子柠檬汁(Lefty Lemon):与上文的顶呱呱山莓酱(Rootin’ Tootin’ Raspberry,此为意译)一起,均为美国食品生产企业皮尔斯伯里公司生产的饮料名。

  ③ 哈拉宗(halazone):学名是对二氯氨磺酰苯甲酸,用于饮水消毒。

[2]  ① 马文·盖伊(Marvin Gaye,1939—1984):美国黑人音乐家和歌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