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勋章的梦想(第10/12页)

莫尔对骗子竖起中指,继续有条不紊地在立桩上系着铁丝网,就像在清洁他的机枪似的。“我可不想因为你想去看他妈的信,就把这活儿搞砸。”莫尔抬头向山上正在往着陆场降落的直升机望去,涡轮机的轰鸣声几乎淹没了他最后的话。直升机碰到了地面,在它的大旋翼转动中略微颠了一下。几个新兵带着红色的邮包出了机舱。

温哥华在直升机发出准备起飞的轰鸣声中赶到了着陆场。他像座高塔似的站在一个新兵的面前,伸手去拿那个小伙子背的邮包。“这是1排的邮件吧?”他的喊声消失在了直升机起飞带来的震耳欲聋的空气涡流中。那小伙子紧紧地抓着邮包不放。已经有人叮嘱过他,若是他没有把邮袋带到,会产生什么后果。

“他妈的把东西给我。”温哥华大喊道。他一把抓过邮包,就开始解它的绳子。

“温哥华,你在干什么?”

温哥华扭头一看,看到了卡西迪上士通红的脸。他直起身俯视着他。“哦,嗨!上士。我在找我的越南剑。我两个月前就订购了这个该死的东西。”新来的小兵慢慢地收回了邮包,目光在温哥华和卡西迪之间游移着。

“温哥华,”卡西迪做出一副厌烦的样子说,“回到班里去,让我来照顾这些邮件,好吗?要是你不这样做,只要我看到你那把该死的剑,我就毫不留情地把它给弄断。听清楚了吗?”

“你不会真的那样做吧,上士?”温哥华问。

“那你就试试看。”

温哥华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卡西迪带着明显的关爱之情看着他离开。3个星期前他就截下了那把有着华丽刀鞘和复杂吊带的剑,把它藏在了B连的野营帐篷里,以防止温哥华被杀。他转身看着乘直升机新来的5个小伙子。“你们他妈的看啥?”卡西迪问道,他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看我长得漂亮是不是?”

当排里的大部分人已经把信件读了3遍时,梅勒斯正在准备晚饭。他安慰自己他的邮件还要过一阵才会寄来。他加了辣椒酱、葡萄果酱,又在他的意大利细面条和肉丸子罐头盒里加了些粉末状的柠檬茶,这时他意识到弗雷德里克森医生正看着他。

“我能跟你聊一分钟么,少尉?”弗雷德里克森问。

“当然可以。真好吃。”

“是关于马洛里的事,长官。”

“啊,妈的。我还以为你和巴斯已经处理好了。”

“他还在抱怨头痛,”弗雷德里克森说,“我已经给了他最大剂量的达尔丰[9],可他还是不停地问我要。”

“那小子是不是上瘾了?”梅勒斯问。

“我不知道,长官。他们就给了我们这些药。我认为没有用。”弗雷德里克森弯下腰看了一眼罐头盒里的意大利面条。“也许你应该放点仿造的咖啡奶油。那样吃起来会更滑溜。”

“你要坚持用药。”

“反正,我也确诊不了马洛里到底有没有头痛。但我一直在密切观察他,昨天巡逻时他看上去的确像是有病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病,我也有头疼。”

“也许你应该和他谈谈。我跟高级鱿鱼谈过,他说有时人们会因为身心失调得病,那也确实会对人造成伤害。也有可能他真的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什么——你要我来决定?”

“你是排长。如果你认为他说的是实话,也许我们应该送他回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去看医生。以防万一他真的有什么毛病。”

“行啊。”

“他现在就在我的棚屋里。”

梅勒斯用眼角瞟了一眼弗雷德里克森。“好吧。”

弗雷德里克森离去后,又带着马洛里回来了。马洛里是一个骨骼很小、有着狭窄臀部的小伙子,细长的脖子上顶着个相当大的脑袋。

“嗨,马洛里,”梅勒斯设法表现出友好的样子,“医生说你还在头疼。”

“我头疼得厉害,”马洛里说,“我把所有达尔丰都吃了,也不见好。”

“你头痛有多久了?”

“自参加非军事区行动,他们把我们扔在这个没有水的山顶上以来就有了。我想我是得了热中风还是怎么的。”马洛里迅速朝弗雷德里克森看了一眼,看医护兵如何反应。弗雷德里克森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梅勒斯吃了一勺面条,一边咀嚼一边想着。“哦,真该死,马洛里,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你把医生都难倒了。你一直都疼么?”

“我告诉你我他妈的头疼。”马洛里抱怨道。

“我相信你,马洛里。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它。我想我们可以送你到范德格里夫特作战基地去检查一下。”梅勒斯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但马洛里只是用双手把头支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