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3/36页)
“后来怎么样了?”她说。
“我也不知道,”杰克回答说,“我还没想出来呢。”
王桥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参加了教区公会。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新鲜事,但他们都喜欢如今把王桥当做城镇而不是村子,而吁请他们以镇民中头面人物的身份出资修建石头教堂,也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阿莲娜和阿尔弗雷德招募了会员并组织了首次公会聚餐,那是在九月中旬。主要的缺席人有三个:菲利普副院长,虽说没有充足的理由禁止,但他对这一组织抱敌视态度;建筑匠师汤姆,出于对菲利普的感情,他谢绝了邀请;还有马拉奇。
与此同时,艾伦已经用阿莲娜剩余的羊毛织好了一大捆毛呢。这种羊毛织的布粗糙、无色,但给修士们做袍服还是蛮不错的,所以修道院司务白头卡思伯特全都买下了。价钱虽然便宜,但已然是原毛价格的两倍了,即使付完艾伦一天一便士的工钱,阿莲娜还多赚了半磅银便士。卡思伯特巴不得照这种价钱再买些布,于是阿莲娜就买下了菲利普多余的羊毛,加到自己的存货里,又雇了十几个人,其中大多是妇女,来纺织。艾伦同意再织一捆,但她不愿做黏结制毡的那一道工,说那太苦了,别的人大多也这么讲。
阿莲娜很同情,黏结和漂土都是重活。她记起了当年在温切斯特的时候,她和理查是怎么去找一位漂土师傅,要求雇用他们。那师傅雇了两个男人在一个水槽里用棒子捣毛呢,还有一个女人往里倒水。那女人给阿莲娜看她那双泡得又粗又红的手,那两个男人把湿毛呢捆放到理查的肩上时,把他压得跪了下去。大多数人勉强可以黏结少量的毛呢,也就是够他们自己和家人做衣服用的,只有身强力壮的男人才能整天做黏结和漂土的活儿。阿莲娜对她的织工们说,只管织布就好,她自会另外雇人来黏结,或者干脆卖给温切斯特的漂土师傅。
公会聚餐在木头教堂中举行,阿莲娜负责食物。她把做饭的差事分派给所有会员,他们大多都有至少一名家仆。阿尔弗雷德和他的手下做了一张长长的活腿桌。他们带来了浓啤酒和一桶葡萄酒。
众人分坐在长桌的两侧,上首和下首都不坐人,因为在公会内,一律人人平等。阿莲娜穿了一件枣红色的丝裙,佩着一枚中间镶了红宝石的金质胸针,外面套了一件深灰色的皮里外衣,袖子很宽,是时髦的款式。教区教士说了一番感谢上帝的话,他当然高兴有公会来建新教堂,因为可以提高他的威望和增加他的收入。
阿尔弗雷德提出了建设新教堂的预算和时间表。他说话的口气,似乎这一切全是他自己做的,但阿莲娜知道,大部分都是汤姆的手笔。新教堂要盖两年,耗资九十磅银便士,阿尔弗雷德提议,公会的四十名会员每人每周交六便士。这比一些人事先估算的要稍多一点,阿莲娜可以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来。大家一致同意付款,但阿莲娜认为,公会应该预料到会有一两个人拖欠的。
她本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支付这笔钱。她向桌子周围看了一圈,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场人中的首富。她和一小伙妇女坐在一起:她们中一个是酿酒商,有名的好酒量;一个是裁缝,雇有两名女缝工和几个学徒;一个是鞋匠的遗孀,在丈夫去世后,她把生意支撑了下来。阿莲娜是在场最年轻的女人,而且比除了阿尔弗雷德之外的男人都年轻,阿尔弗雷德比她还小一两岁。
阿莲娜很想念杰克,她还没有听到那位年轻扈从的第二部分故事。今天是个假日,她很想去林间空地和他会面,也许再迟一点她还能去。
大家围桌而谈的话题是内战的事。斯蒂芬的妻子玛蒂尔达王后,出人意料地打了一仗又一仗:最近她占领了温切斯特城,还俘虏了格洛斯特的罗伯特。罗伯特是莫德皇后的兄弟和她部队的总司令。有人说,莫德不过是个傀儡,罗伯特才是这次叛乱的真正领袖。无论如何,罗伯特被俘对莫德来说,其损失和王室方面斯蒂芬被俘可以平分秋色,大家都对下一步战争的动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次聚餐宴上的酒水,比菲利普副院长那次提供的要烈些。随着宴会的进行,那些贪杯的人越来越喧闹了。教区的教士无法控制,大概是因为他喝得和别人一样多。坐在阿莲娜旁边的阿尔弗雷德似乎在抖擞精神,但连他也喝得满脸通红。阿莲娜本人并不喜欢烈酒,她吃饭时,只喝了一杯苹果酒。
当东西快要吃光时,有人提议为阿尔弗雷德和阿莲娜干杯。阿尔弗雷德听后,高兴得满面红光,而阿莲娜则在想,再过多久她就可以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