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20/26页)
为什么人人都这么大张旗鼓地声讨提纯可卡因?只需把媒体报道和公众对毒品的态度放在一起比较一下就清楚了。1985年,在“提纯可卡因”变成头条新闻之前,只有百分之一的美国人认为“毒品”是美国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第二年——在“提纯可卡因”的报道滚滚而来之后——“毒品”成为头号重要的问题。1987年,有关提纯可卡因的报道不知怎么就销声匿迹了。结果只有百分之三到五的人认为毒品是最重要的问题。然而到了1988年,提纯可卡因重新占领媒体,又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再次关注毒品问题。因此,从美国公众对待提纯可卡因的态度上似乎可以折射出提纯可卡因在此期间所接受的媒体报道的数量。然而媒体报道究竟是公众歇斯底里态度的结果,还是其起因呢?说得更清楚点,为什么美国的媒体会在1985.1986年间突然开始大幅报道有关提纯可卡因的故事,在1987年突然停止,而在1988年又旧话重提呢?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毒品”问题是个很好的可以对之大肆渲染的政治问题。只要上窜下跳,对滥用毒品问题恶语相向,就准保能赢得选票,因为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同他争论说滥用毒品是件好事。美国的政客不会对堕胎或是枪支问题——这二者都会让人丢失选票——表示反对,因为他们发现,只要他们站起来反对滥用毒品,没有人会因此而不投他们的票。重提所有那些有关滥用毒品的古老的陈词滥调(毒品会杀死我们的孩子;都是外国人干的;毒品导致暴力犯罪等等),他们就有可能公开对所有中产阶级选民支持的事情表示强烈支持——与此同时再发表一番严肃的要采取行动的讲话。其实,他们对毒品问题越是吵得厉害,看起来越是义正词严,他们看起来也就越美国化。滥用毒品是非美国化的,真该死。你不会逮着亚伯拉罕.林肯抽提纯可卡因。政客们很快就意识到,在公众的眼里,站起来对毒品表示反对,就差不多等于说“我爱美国”。父母和那些面临任何吸毒鬼影危险的人都特别热切地投票赞成越来越严厉的惩罚措施。所以提纯可卡因的故事还会继续下去。
对提纯可卡因的恐惧致使国会上演了一幕幕令人无法置信的场景。究竟应该怎样处置提纯可卡因罪犯,政客们的措辞越来越激烈。有这么一个众所公认的“坏蛋”逍遥法外,政客们获得了极好的赢得选票的机会。“毒品”是个任何政客都可以依靠的问题,而且是极好的新闻题材。随着提纯可卡因报道愈演愈烈,那些认为需要再考虑考虑的人很快就惨遭失败。参议员和国会议员开始相互挑衅,要去作尿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罗纳德.里根作了尿检,乔治.布什也不例外。比尔.克林顿主动作了尿检而且顺利通过,从而先发制人打败了政敌的进攻。
也许有人会说,让人们对禁毒有那么点歇斯底里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管怎么说,总可以把人们吓得不敢尝试它,不是吗?这话肯定有点道理,但是这个策略也会引火烧身。媒体如此严重地丑化毒品,其实是在鼓励而不是阻碍人们尝试它。我们来看看媒体是怎么描绘提纯可卡因的吧。报纸引用吸毒者的话,说它是他们所遇到过的“威力最大的毒品”。“全部的身体器官”是最常用到的一个短语,用来形容抽提纯可卡因时的感受。报纸上还说抽它就等于“玩俄罗斯轮盘”。对社会上的某部分人而言,这种报道实际上起到增加提纯可卡因的吸引力的作用。正如我在拿骚采访的人告诉我的那样,他尝试岩石的原因是因为理查德.普里奥为了它差点丢了命。媒体在制造这类恐慌时所作的报道是无所不包,结果成了给提纯可卡因作广告。
除此之外,把提纯可卡因描绘成美国贫民窟所有不幸的起因也会造成损害,因为这种作法导致公众——和政客——忽视这个问题的真正根源。没错,穷人抽提纯可卡因最后会陷入困境,但首先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抽提纯可卡因?也许是把这当作逃避生活的方式。立法者说他们穷是因为他们吸毒。而自由党人认为他们吸毒是因为他们穷。谁也不会否认提纯可卡因过去是——而且现在也是——个严重的问题,然而美国城市内部所有的暴力和不幸的起因并不都是因它而起。之所以把它描绘成所有暴力和不幸的起因,是因为谴责邪恶的毒品,拿着枪来对付毒贩子,要比处理真正的起因:失业,贫困,资金不足,削减社会福利等等要容易得多。
过度丑化提纯可卡因造成的另一个危险是会加快禁毒斗争的速度,从而使得这种斗争获得了自己独立的生命。有些政客支持人们对提纯可卡因问题采取容忍和理解的态度,而不是简单地加重对拥有毒品罪的刑罚,因而被贴上了“对毒品手软”的标签——很快失去了人心。很快,由于害怕失去自己的职位,谁都不愿意探出头来说句公道话,毒品战争变得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