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敢忆衡阳(1944年4月~1944年12月)(第18/67页)
陆伯皋说:“我计算过了,只爆破大桥中间三截桥桁就可以达到目的,保证完成任务。”
在衡阳保卫战中,工兵营长陆伯皋中校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工兵部队长在作战时,一个主要任务就是炸毁相关设施以免被敌人利用。但是,陆伯皋在执行任务时,绝不是不管不顾地根据上峰的指令以求完成就好,而是完全做到走心思、动脑子,甚至想到以后的重建,真正负起艰难时代一个中国工兵部队长的责任。开战前,陆伯皋参与设计和指挥修建的阵地就不用说了,开打后他又带着工兵营不断驰援各个阵地,抢修被毁坏的工事的同时,也跟步兵一样与日军血拼,从一线的张家山到纵深的苏仙井,都可以看到工兵部队奋战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去广西领取美式山炮的炮兵营长张作祥带着六门最新美式山炮和2000发炮弹从日军的间隙穿过,进入战云密布的衡阳!
第10军驻衡山时,营长张作祥就已经带着部队去昆明了,奉命领取最新美式山炮12门并接受训练。本来早就能北返,没想到,途经桂林时,被驻当地的炮兵第1旅给扣下了。也不知道该旅怎么弄到了军政部的命令,愣是把第10军这个炮兵营编入了自己的部队,并令其进驻全州。方先觉得知此事后哭笑不得,只能直接向蒋介石汇报,后者气得哆嗦了好几下,叫来军政部长何应钦问怎么回事。何应钦说他从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一笔糊涂账。
这也是1944国军之乱象的一角。
就这样,在蒋介石的过问下,张作祥营长才携带了六门山炮(仍被扣下六门)和全部2000发炮弹上了湘桂线的火车返回。
张作祥带着部队在距衡阳15公里的三塘站下火车,遇到李玉堂。
李玉堂说:“军委会没给衡阳我军配属独立的炮兵部队,故而我当然希望你全营能平安进入衡阳城。但敌人先头部队已过东阳渡,跟我军前哨接战。你营在进城途中,可能与敌遭遇,火炮有可能被截。不如在这里集结待命,一切责任由我负。”
张作祥说:“多谢总司令!但正如总司令所言,衡阳我军火炮稀缺,军长已多次催促我。我愿率部冒险入城,不惜任何牺牲。”
李玉堂仍有犹疑。
张作祥立即召集各位连长,征询意见。他们跪地起誓,愿冲入孤城,与火炮共存亡。
至此,衡阳保卫战战斗序列最终如下:
第10军军长方先觉,参谋长孙鸣玉,辖:
第3师,师长周庆祥(师部在城西司前街),辖:方人杰第7团(后鞠震寰接替)、张金祥第8团、萧圭田第9团;
预10师,师长葛先才(师部在城西南郊五显庙),辖:曾京第28团、朱光基第29团、陈德坒第30团;
第190师,师长容有略(师部在城内府正街),辖:俞延龄第568团、梁子超第569团、贺光耀第570团;
军直属部队:辎重团团长李绶光、搜索营营长何竹甫、炮兵营营长张作祥、工兵营营长陆伯皋、通信营营长袁大文。
配属作战部队之部队长:暂编第54师师长饶少伟(师部在江边铁炉门),辖第1团团长陈朝章;第48师战防炮营营长刘卓、第74军炮兵营长陈布新(野炮两个连)、第46军炮兵连长彭孔光(山炮一个连)。
一共17,600多人。
以上守军除步枪外,拥有轻机枪400多挺,重机枪近百挺,各种火炮100多门(主要是迫击炮62门以上、野炮4门、山炮10门、高射炮1门以上、速射炮12门以上、机关炮12门以上,战车防御炮7门以上),以及大量的手榴弹。
最终阵地扼守是:周庆祥第3师位置在城北和城西北;葛先才预10师位置在城南和城西南;容有略第190师支援暂54师湘江东岸作战,回撤后协助预10师守城南;饶少伟暂54师回撤后扼守湘江西岸。
葛先才于战前找军部军务处长统计参战人数:“据隔日告知,连非战斗员兵在内,自军长以下共计一万七千六百余人。其中能战斗官兵连军直属部队在内约一万四千人,余皆为特种员兵(指非战斗部队的军直属辎重兵团、通信营、卫生队、野战医院等)。军特务营、工兵营在常德之役未曾加入战斗,兵额较为充足。”(《长沙、常德、衡阳血战亲历记》)这个数字似不包括配属部队,如果算上的话,衡阳守军当超过18,000人。
在日军主攻面布阵的预10师师长葛先才深感任务艰巨。
葛先才派朱光基第29团以城西南张家山、虎形巢为核心布阵,派陈德坒第30团以城南五桂岭、江西会馆为核心布阵,以此构成城南和城西南一线阵地的要点,各自的预备队必须控制在阵地反斜面。曾京第28团留在衡阳城。当时周庆祥第3师尚未归建,方先觉故而将曾团定为军总预备队。但葛先才布阵后认为,陈德坒第30团正面广阔,必要时需曾团支援,希望将第28团定为师预备队。因为这件事,葛先才跟方先觉争起来,但最后方还是听从了葛的建议。不过,按军参谋长孙鸣玉的意见:葛先才使用这个团时,需得到军部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