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战长沙(1941年12月~1942年1月) 一战成名(第9/12页)

城南的葛先才,由修械所率部再次逆袭冬瓜山,从反斜面一路血战,最后又将之夺了回来,卫兵韩在友直接将日军大队长横田庄三郎毙杀。进攻黄土岭的鬼头大队一直没得手,还跟联队本部失去了电台联系。联队长的野宪三郎派副官神野一郎去联系鬼头大队,结果被岳麓山飞来的炮弹炸没。冬瓜山那边,在大队长庄田死后,一线部队开始消沉,这时候作为预备队第8中队,在中队长黑岩巽率领下,反超一线的部队,再次攻上冬瓜山。修械所葛先才手里已经没什么兵力了,只好从黄土岭分出两个排驰援冬瓜山。经过整整一夜的激战,山上的日军弹药全无,以至于最后全部被葛先才率部扑杀。

第3师团在城南的进攻至此气力已衰。

北门那边日军的情况同样不妙。通常情况下,第6师团出马后,战场形势会发生很大变化,这一次不是这样。打了一天,该师团虽有一定进展,但整个战况却没有扭转,城北朱岳第190师与之死死相持。

岳阳的阿南惟几和木下勇对坐发呆。

虽然阿南已经很忧虑了,但他还是想“再打打看”,但作战主任参谋岛村矩康等人要求立即反转撤退,否则两个师团的下场会更难看。负责后方补给的副参谋长丢下一句话:“在短时间里,没办法保证对一线两个师团的弹药补给,除了空投外,现在没有更快的办法。”

在1月3日下午,日军航空兵给长沙城外的两个师团空投了点弹药,但杯水车薪,一天后基本上又用完了。

在薛岳调动下,第3和第6两师团背后出现了三十个左右的中国师!尤其是长沙东北云集了重兵,在浏阳河一线,日军已发现第26军和第79军的番号,而由广西柳州经湘桂铁路北上的第74军已抵达衡阳。

其实早在3日午后,城南的日军向北进攻时,就发现身后出现不少中国士兵,在那里从容地修筑阵地。这是从广东北返的欧震第4军。按第3师团老兵秋川俊臣回忆:“当时中队长愣了一下,但没理会他们,扭头带着我们继续朝南门进攻。”

南门外的日军,由于重火力不够,没办法摧毁南门外地堡(一人多高,如炮兵火力足够,不难破坏)。如前面所说,他们只能采取跳跃式进攻,想绕过当面的地堡进而从南门突入。到3日傍晚,妙高峰方向的日军攻至城边八角亭、南正街,方先觉在南门督战,陈希尧第28团白刃出击,将之打回去。此时虽有多架日机飞抵长沙上空,但由于中日两军互相胶着而不敢贸然轰炸,转悠了几圈后,便去轰炸湘江沿岸和岳麓山,象征性地扔了点炸弹后,退去了。

就在1月3日傍晚,已出现在浏阳河一线的第79军先头部队,包围了河北岸东山渡口的第3师团工兵一部,一战而除之。两个多月前,第79军老军长夏楚中晋升第12集团军副总司令,军所辖第98师师长王甲本升任军长,同时兼第98师师长。被围歼的这股日军工兵,刚刚修完浏阳河上的一座桥梁,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咽气了。

第3师团和第6师团都在浏阳河渡口放了部队,这关系着他们的归路。

在浏阳河南岸渡河点警备的是第6师团第13联队第3大队,大队长鹰林宇一(后调太平洋战场,参加著名的蒙达之战,重创美军)发现北岸第3师团工兵陷入中国军队重围后,立即分出一个中队去驰援。该中队想从第3师团工兵修好的桥梁上通过,但遭第79军从东、西、北三面的射击,只好退隐在一处死角,想入夜后再行动。太阳将近落山,鹰林大队这个中队乘船拼死渡河,还没划几下,猛然听到一声巨响。残红的夕阳下,浏阳河水柱冲天,第3师团工兵修好没多长时间的大桥,中央部分已被第79军突击队炸开二十多米。船上的日军在惊愕中往对岸划,船至河中心的磨盆洲,突遭隐蔽在洲上的第79军机枪连的伏击。渡口得失关系着日军的退路安全与否,所以残余的日军在弹雨中登上北岸,第79军的战士随即与之展开肉搏。鹰林无法再派部队支援,他知道,自己这边儿,马上也会受到不知来自何方的中国军队的袭击。

闻听浏阳河渡口被袭,长沙东南角两公里开外吉祥坡的丰岛真有点怕了,由于抽不出步兵了,只能叫工兵联队主力去夺回,这个联队分出一部去抢修断桥,但在第79军猛烈射击下丝毫没有进展。与此同时,在浏阳河渡河点的第6师团平冈力第45联队主力,亦遭萧之楚第26军围攻。这一次,老萧使出全力,自3日后三天,进行了昼夜不停的殊死攻击。这是第26军在抗战十年中最凶猛的一次进攻,而且面对的是第6师团。这个第45联队,正是当年在南京上新河方向封堵中国军民退路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