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不列颠秘史(第6/36页)
他看到卡文迪什马上变了一个人。乔治颤抖着,手足无措,只差没有哭出来;他变成了浑身哆嗦的哈里•珀西,一个恋爱中的年轻人。“我跟她为什么不般配呢?”他叫道,“尽管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单纯?”他说,“姑娘?”
乔治瞪着他。“红衣主教从来不会这么说!”
“当时不会,我相信。”
“现在我又是哈里•珀西了。‘尽管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她父亲只是一位骑士,但她的家世不错——’”
“她是国王的什么表亲,对吧?”
“什么表亲?”卡文迪什又一次停下自己的角色,显出一脸忿然。“红衣主教大人会把他们的身世摆在他的面前,全都由纹章官画得清清楚楚的。”
“那我该怎么办?”
“假装呀!听着: 她的祖先并非一无是处,年轻的珀西争辩道。但是那孩子越争,红衣主教大人就越生气。那孩子说,我们已经订有婚约,几乎就是真正的婚姻了……”
“真的?我是说,他这么说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几乎是真正的婚姻。”
“那红衣主教大人是什么反应?”
“他说,老天啊,孩子,你在跟我说些什么?如果你做出了这种不该做的事情,就该让国王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叫你父亲,我们会一起想办法消除你做的蠢事。”
“哈里•珀西怎么说?”
“没怎么说。他低着头。”
“我怀疑那姑娘是否在乎他。”
“不在乎。她只喜欢他的爵位。”
“我明白了。”
“后来,他父亲从北方回来了——你愿意当伯爵,还是那孩子?”
“孩子吧。我现在知道怎么做了。”
他跳了起来,假装后悔不迭。伯爵和红衣主教似乎在走廊里谈了很久;接着,他们喝了一杯酒。肯定是某种烈酒。卡文迪什说,伯爵“嗵嗵嗵”地从走廊上过来,然后坐在一张仆役们常常坐在那儿待命的凳子上。他叫他的继承人站到他面前,当着仆人们的面狠狠地训了他一顿。
“‘先生,’卡文迪什说,‘你一直都是妄自尊大,自以为是,眼高于顶,挥霍无度。’怎么样,这开场白不错吧?”
他说,“我喜欢你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把它们都记下来了吗?还是你获得了某种许可?”
卡文迪什露出狡黠之色。“谁的记忆力都不会超越你,”他说,“红衣主教大人问到什么账目时,你对那些数字总是张口就来。”
“没准我是编的。”
“哦,我不这么想,”卡文迪什显得愕然,“你不可能长期这么干。”
“是一种记忆的方法。我在意大利学的。”
“在这个府上以及其他的地方,有人愿意出大本钱来了解你在意大利学到的一切。”
他点点头。他们当然愿意。“但是行了,我们说到哪儿了?你说,跟安妮•博林小姐几乎是结了婚的哈里•珀西站在他父亲面前,他父亲说——?”
“如果他继承了爵位,就会彻底毁了他高贵的家族——他将是最后一任诺森伯兰伯爵。不过‘赞美上帝’,他说,‘我还有别的儿子……’说完,他‘嗵嗵嗵’地走了。那孩子留在那儿痛哭。他全身心放在安妮小姐身上。但红衣主教让他娶了玛丽•塔尔波特,现在他们就像圣灰星期三[3]的黎明一样痛苦。而安妮小姐则说——我们当时都哈哈大笑——她说,任何能让红衣主教大人感到不快的事,她都愿意去做。你能想象我们笑得多么厉害吗?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丫头,原谅我,一位骑士的女儿,居然威胁红衣主教大人!因为得不到一位伯爵,她的鼻子都气歪了!但是我们无法知道她会怎样步步高升。”
他笑了。
“那么告诉我,”卡文迪什说,“我们哪儿做错了?我来告诉你。自始至终,我们都被误导了,不仅是红衣主教,年轻的哈里•珀西,他父亲,还有你和我——因为,当国王说,安妮小姐不能嫁给诺森伯兰时,我想,我想,国王就已经盯上她了,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一边与玛丽关系亲密,一边却想着她的妹妹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