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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庞奇·苏兹贝格对马克尔完全没有传统的胆怯。尽管称赞马克尔的巨大贡献,尊敬他的做法,但苏兹贝格在和马克尔面对面时,坚持要马克尔把星期天版的主任职位交给丹尼尔·施瓦茨。施瓦茨是一个明智而审慎的讨人喜欢的人,自1939年以来一直给马克尔当助手。施瓦茨现在要向卡特利奇汇报工作了。马克尔要搬到14层当“副主编”了,他的名字每一天都要上社论版报头,他将在新成立的部门处理公共事务,这些事务涉及“使公众消息更为灵通”。马克尔会继续在他的教育电视新闻节目当主持人,定期地也有汤姆·威克和马克斯·费兰克尔加入进来。他还大量地处理《纽约时报》在成人教育、广播和书籍方面不断扩张的业务。当然,所有这些散文废话和委婉说法都不能掩饰一个事实,马克尔要被踢上楼了,这个事件在八层没有引起任何大的抗议。然而,在他一生的这个不光彩的时刻,马克尔多少显示出了一种值得称赞的个性力量。马克尔不是淹没在自怜中,或者气得摔门而出,或者被耻辱所压垮,而是——在起初爆发一阵愤怒后——接受了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搬进了他在14层的新办公室。他在后来的几个月里精力充沛地工作,最终他在规模和重要性上超额完成了他的使命。在几年之内,他承担了一些新的责任,如担任《纽约时报》的“未来委员会”主席。马克尔根据太空文明时代的行话,将其叫作“未委会”(COMFUT)。这个委员会的成员包括其他管理者和助理研究员,任务是确定未来几十年社会变化和技术发展会对报纸特别是《纽约时报》有什么影响。这个委员会要努力去把握什么样的人类习惯将流行起来,在20世纪70和80年代将如何利用业余时间,《纽约时报》将如何最好地迎接这个新形势的挑战。马克尔的委员会的一些研究是在《纽约时报》的办公室做的,同时大部分内容都传播到了科学研究组织。
所以,马克尔的精力会继续向前推进,但他自我的脆弱一面也会表现出来,如在苏兹贝格把他从星期天版部清除走后,他很少再到那里去。即使马克尔有时间随意观看一下他在八层的老地盘,也是匆匆而过,从他以前的办公室穿过大厅。他以前的办公室被装饰成西班牙风格的房间,有一个长餐桌,几把木头椅子,一个铁柱形吊灯。墙上挂着莱斯特·马克尔的一张肖像,他在肖像中没有笑。这个房间在这个部门里没有任何重要的作用,经常是空的而且很安静,有时它被叫作马克尔的“小教堂”。
当苏兹贝格重组计划的风声最早传到华盛顿分社时,记者和其他职员都感到震惊,但并不奇怪。他们表现出一种冷静,来自纽约的任何事情,不管多么反常,都不会使他们感到奇怪。两年来,或者说自索尔兹伯里1962年被提拔为国内新闻部主任以来,自克利夫顿·丹尼尔在卡特利奇手下晋升为主编助理以来,华盛顿分社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纽约总部的事后轰炸性批评。如果不是丹尼尔声称《华盛顿邮报》或《华尔街日报》发表了《纽约时报》没有发表的事情,那么就是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在电话上传达他的报道观念、怀疑和问题:林登·约翰逊的交易背后有没有默奇森的钱?亚伯·福塔斯[注:亚伯·福塔斯(Abe Fortas,1910—1982),美国律师,美国最高法院法官(1965—1969),1968年由约翰逊总统提名出任首席法官,遭到参议院反对,后因被指控受贿而辞去公职。———译者注]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像传闻说的那样,国务院会最终承认蒙古国的独立主权?让蒙古国得到承认,似乎是索尔兹伯里喜欢的一项运动,也许是因为他认为蒙古国会成为观察中国的一个理想的“监听哨”——或许是因为索尔兹伯里就喜欢蒙古人。无论如何,索尔兹伯里在他的一本书里支持承认蒙古国独立,他定期听到华盛顿关于承认蒙古的“传闻”。华盛顿分社的人声称,他们经常就这件事询问国务院,不久,不管是出于厌烦还是麻烦,国务院将会承认蒙古国。
奥维尔·德赖富斯去世后,管理层的重心从华盛顿转向了纽约,这种转折的最初结果之一是赖斯顿的第二号人物华莱士·卡罗尔辞职。1963年夏天,在苏兹贝格被任命为业主后不久,卡罗尔声称“看到了不祥预兆”,所以决定离开《纽约时报》,去担任温斯顿—塞勒姆的《杂志》(Journal)和《哨兵》(Sentinel)的主编兼社长。卡罗尔自1955年起在《纽约时报》工作,在赖斯顿手下有效率地和镇静地管理分社。在德赖富斯还活着时,他可能想过让卡罗尔当马克尔的接班人。但卡罗尔很快看出,除了来自纽约的压力之外,他没有什么可指望的,没人能劝阻他辞职。卡特利奇喜欢卡罗尔,为他提供了罗马分社的职位,或者已经开张的其他任何分社的职位,如果他想改变自己的想法的话。赖斯顿愿意把华盛顿分社交给卡罗尔,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用在他的专栏上。卡罗尔表示感激,但他的决定是无法挽回的。他意识到了在主编丹尼尔手下(索尔兹伯里是丹尼尔的副手)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他接受了温斯顿—塞勒姆的职位,他一度曾在那里工作,现在他很高兴再回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