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皮肤下的头骨(第10/17页)

“是啊,好吧,”詹米干巴巴地说,把头转向那个头骨,用下巴指着它,“如果这块石头属于这个家伙,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好运。”

“至少我们知道他不是因为这块石头而被杀死的。”我指出道。

“那些人不想要它,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它不吉利,或许我们应该把它放回去,舅妈。”伊恩建议道。他正皱眉看着那块石头,双眼中间显露出焦虑的皱纹。

我搓了搓鼻子,然后看着詹米。“它或许特别值钱。”我说。

“噢。”他们两个站着沉思了片刻,在迷信和务实之间左右为难。

“好吧,”詹米最终说,“我想把它保留一段时间并不会有什么坏处。”他微笑着扬起一边的嘴角,“外乡人,让我带着它吧,如果我在路上被雷击了,你可以把它送回去。”

我笨拙地站起来,抓住詹米的胳膊保持平衡。我眨了眨眼,摇晃了下身体,但还是站直了。詹米从我手里接过那块石头,然后把它扔进了毛皮袋。

“我要把它给娜亚维恩看,至少她或许知道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我说。

“好主意,外乡人,”詹米同意道,“如果白马王子是她的亲戚,那么她可以留下他,我会很感激的。”他朝一百码外的一小片枫树林点了点头,枫树的绿叶中仅有些许黄色。

“马就拴在那边。你能走吗,外乡人?”

我考虑着低头看了看我的双脚。它们离得似乎比我习惯的更远。

“我不确定,我觉得我肯定很醉了。”我说。

“噢,不要啊,舅妈,”伊恩善意地安慰我说,“我爸说只要能够站在地上,你就没有醉。”

詹米大笑起来,然后把披肩搭到肩膀上。“我爸以前常说只要能用双手找到屁股,你就没有醉。”他扬起眉毛,看了看我的臀部,但是在考虑过后,他明智地决定不说什么了。

伊恩咯咯地笑到把自己呛住,然后咳嗽着让自己缓过来。

“好了。舅妈,也没有那么远了,你确定你走不了吗?”

“呃,我跟你说,我不会再抱她了,”詹米没等我回答就说,“我不想把后背弄伤了。”他从伊恩手里拿过那个头骨,用双手的指尖拿着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我的大腿上。“和你的小朋友在这里等着,外乡人,”他说,“伊恩和我去把马牵过来。”

* * *

我们在半下午前就抵达了弗雷泽岭。我浑身湿冷,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明显地感觉到头晕目眩,而且,我又喝了更多的白兰地,费力地给伊恩和詹米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头也因此晕得更厉害了。在白天看来,这个夜晚的事情都显得不真实。但是,在疲惫、饥饿和微醺的状态下,几乎所有事情都显得不真实。所以,在我们转进家园的空地时,我最先以为烟囱里冒出的烟是幻觉——直到我的鼻子闻到山核桃木燃烧的气味。

“我记得你们说过把火闷熄了的,”我对詹米说,“还好你们没有把房子烧了。”这种火灾很常见,我已经听说过好几家人因为没有照料好壁炉,所以把木屋烧成了灰烬。

“我确实把它闷熄了的,”他简短地说,同时翻身从马鞍上下来。“有人在这里。你看到那匹马没有,伊恩?”

伊恩踩在马镫上站起来,朝牲畜圈里看了看。

“啊,是舅妈的那匹淘气的马!”他惊讶地说,“还有一匹大的花斑马!”

确实,那匹新得名犹大的马就站在圈里,背上没有马鞍,与一匹壮实的灰色阉马友好地相处,赶着身上的蚊子。

“你们知道那匹马是谁的吗?”我问道。我还没有下马,每隔几分钟,我就感到一阵阵微弱的头晕,让我不得不紧抓住马鞍。马蹄下的地面就像海浪那样,似乎在轻轻地上下起伏。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朋友,”詹米说,“他替我喂了牲口,挤了山羊奶。”他指了指装满干草的马料槽,然后又朝门口点了点头,那里的长凳上放着一桶奶,桶上整洁地盖着一块方形的布,防止苍蝇掉进去。

“来,外乡人。”他伸手上来搂住我的腰部,“我们把你安置到床上,然后给你煮点吃的。”

有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木屋的门被打开了,邓肯·英尼斯从里面往外面看过来。

“噢,你们回来了,麦克杜,”他说,“怎么回事啊?今天早上我上来时,你们的山羊不停地叫,都快把死人叫醒了,然后我看见它奶子都快胀爆了。”然后他看见了我,忧伤的长脸惊讶得毫无表情。

“克莱尔夫人!”他说,被我满是泥污的憔悴外貌惊吓到了,“你出事了?我今天上来时在山坡上发现了那匹马,马鞍上挂着你的小箱子,当时我还有点担心。我到处找你,喊你,但是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所以我就把它牵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