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讲故事 第九章 牧师故事的结局(第22/23页)
“真高兴最终把它讲出来了,先生。”
罗兰问:“盒子被留在洞穴里直到教堂建好为止吗?你的教堂?”
“对。我说不清有多久。也许是八年,或者短些。很难完全确定。不过曾经有一度,它开始向我发出召唤。虽然我憎恨并害怕那只‘眼睛’,可是我也想再看看它。”
罗兰点点头。“所有巫师的彩虹都非常迷人,不过黑十三据说是最糟的。现在我想我明白原因了。它是血王用来观察的真眼睛。”
“不管它是什么,我感到它在召唤我回洞穴……甚至更远。低声说着我应该重新开始流浪,而且永不终结。我知道我打开盒子就可以打开那扇门。那扇门可以把我带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而且在任何时候!我只要集中精力就可以。”卡拉汉沉思着又坐下来。他身体前倾,从留有疤痕的握紧的手上方挨个打量他们。“听我说,我请求。我们有个总统,名字是肯尼迪。在我到撒冷之地之前大约十三年,他被刺杀了……在西部被刺杀——”
“对,”苏珊娜说,“杰克·肯尼迪。上帝保佑他。”她转向罗兰。“他是个枪侠。”
罗兰皱起眉头。“你这么认为吗?”
“是的。而且是真的。”
“不管怎样,”卡拉汉说,“一直有一个疑问:杀死他到底是那个人自己的主意,还是有更大的阴谋。有时,我会在半夜里醒来然后想,‘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为什么不拿着那个盒子站在门前,’心里想着,‘达拉斯,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①『注:肯尼迪被刺杀的日子。』’?因为如果你那么做,门会打开,你就可以到那里去,就像韦尔斯先生时间机器故事里那个人。而且也许你可以改变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如果美国生活曾经有什么转折点的话,那就是。改变了它,就改变了之后发生的一切。越战……种族暴动……每件事。”
“主啊,”埃蒂充满敬意地说。即使只是讲讲,你也要敬佩这个主意的伟大。这就像那个装着木腿的船长在那里追逐大白鲸。“可是尊者……要是你那么做了,而是把事情变得更糟糕怎么办呢?”
“杰克·肯尼迪不是个坏人,”苏珊娜冷冷地说,“杰克·肯尼迪是个好人,一个了不起的人。”
“也许是那样。可是你知道吗?我认为伟大的人才会犯大错。再说,在他之后的人可能真是个坏蛋,某个灵柩猎手,是因为李·哈维·奥斯瓦德②『注:李·哈维·奥斯瓦德(LeeHarveyOswald,1939—1963),美国人,杀害总统约翰·F·肯尼迪的嫌疑犯,逮捕后被枪杀。』或者其他什么人他才没能得逞。”
“可是那个球不允许这样的想法,”卡拉汉说,“我相信它故意悄悄地跟人们说他们做得好,从而诱惑他们于出可怕的坏事。它会说他们不只让事情好起来,而且是彻底变好。”
“对。”罗兰说。他的声音像树枝在火中燃烧一样干脆。
“你认为那样的旅行真的可能吗?”卡拉汉问他,“或者那只是那个东西想要说服人的谎言?它的魔法?”
“我相信是那样,”罗兰说,“而且我相信我们离开卡拉时,也要通过那扇门。”
“那样的话我就跟你们在一起!”卡拉汉说。他语气激昂,令人惊讶。
“也许你会的,”罗兰说,“无论如何,你最后把盒子——里面装着那个球——放在了你的教堂。让它安生。”
“对。基本上有效。它大部分时间在睡觉。”
“可是你说它把你送到隔界两次。”
卡拉汉点点头。他的激昂就像松枝在炉火中燃烧一般,接着又同样快速地消失了。此刻他看上去只是疲惫不堪。而且说真的,很苍老。“第一次是到墨西哥。你们还记得我一路讲下来的故事的开头吗?信以为真的作家和小男孩?”
他们点头。
“一天晚上,我正睡着,那个球找到我并把我带到墨西哥洛萨帕托斯的隔界。那是个葬礼,作家的葬礼。”
“本·米尔斯,”埃蒂说,“写《空中舞蹈》的家伙。”
“是的。”
“那些人看到你了吗?”杰克问,“因为他们看不到我们。”
卡拉汉摇摇头。“看不到,但是他们能感觉到我。我朝他们走过去时,他们就移开,就好像我变成了一股冷气流。不管怎么样,那个男孩在那里——马克·佩特里,只是他不再是小男孩。他已长成一个年轻小伙子。从这一点,还有他讲起本的样子——‘曾经,我会说五十九岁’是他悼词的开头——我猜想这也许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反正,我待的时间不长……不过也足以让我断定,我很久以前年幼的朋友现在过得不错。也许我在撒冷之地还是做了一些好事的。”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在他的悼词中。马克把本称作他的父亲。他让我非常非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