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章华熙明显不是圈内人(第10/12页)

当韵椰整个人如同阳台上照射进来的余晖,将整个室内的空间变得生动、明媚起来时,史荆飞回来了,他将一包脏衣往洗手间里一放,看看她说:“你好了吧?”

“好了!”韵椰沏好茶,转身去厨房,“你先喝杯茶歇会儿!汤煨好了,我去炒几个小菜就可以开晚饭了!”

“别,别!”他摆着手,“我有几个战友来云海旅游,约好今晚一起吃个饭!”

韵椰垂下了眼睑,恳求的声音几乎在打颤:“要不,你带战友回来一起吃?我准备了将近一天了,足够几个人吃的。”

“嗨,酒店他们早定了!转业后近二十年没见的老战友,少不了神侃海灌,在家里谁放得开?”他摆摆手,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失落、心中的委屈。

“你……能不能早些回?”她欲言又止。

“唉,都老夫老妻了,不就是出去吃顿饭吗?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是要赴刑场似的。”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看看,他们都到齐了,就等我……”他丝毫没注意身后期期艾艾的韵椰,即使是注意到了,他也会不解,他对她的一切问题其实只有三分钟的热度。一旦超过三分钟,他便是不耐。

也许,将一切埋在心里,让那段屈辱长成她心中的一颗毒瘤,永不出唇的好!她倚着门,望着他志得意满匆匆忙忙下楼的样子,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夕阳的余晖随着史荆飞的身影一点点在朱韵椰面前消失,眼前的一切也随之暗淡下来,鲜活的期望突然变得琐碎、困倦不已。她草草咽了点晚餐,就蔫蔫倦倦地倒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黑暗的寂静中悠悠扬扬飘来的古乐,似投在她宁而不静的心湖里的一颗石子,百感交集的波涛霎时风起云涌。是不是史荆飞在餐桌上又接到了矿区的紧急电话了,是不是在突发事故面前跟她匆匆打个招呼又要投身危险之中?她心惊肉跳地打开灯,伸手去取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号码,竟然是她早已删除、但还是有些熟悉的一串数字。章华熙,他还想找她做什么?他们之间的一切,随着孩子的夭折,随着她身心的巨痛与绝望,已是烟散灰灭。

她想想,按下拒听键;再响,再按。而对方锲而不舍的拨打,竟然使她的拒绝变成水里的葫芦瓢,她越按他越打。好不容易,对方安静下来,她竟然期待着古曲再度响起。

然而,这次手机是真的没再响起。她呆呆地跌坐在床头,凝视着屏幕上的时间:午夜2点。心里的怨气浮现在眼帘,就变成了委屈的泪水。作为妻子,丈夫为工作忙,她能无悔;丈夫为国事忙,她能无怨;丈夫为父母尽孝,也能理解;丈夫为矿工忙碌,她已习惯……可是现在,她不知道丈夫到底是在跟谁接触,到底是在跟谁喝酒!

失落,委屈,孤寂,还有一种淡淡的不安全感齐涌韵椰的心头。敲门的声音适时而起,一种本能的惊喜表情已掩饰了所有不满的情绪,睡裙掀起一阵风,她已扑到门边打开了门。

“啊?你……”她愣住了,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是的,既然她能反复拒听电话,却并不关机,并且他凝神静气地也听不到任何争吵声,于是他判断,此时此刻她是独自一人在家。为此,他打电话七弯八拐地得知:史局长在与战友欢聚,并且还骂了今晚值班的副总,原因是副总为讨好史局长,想将这次的食宿以单位的形式予以报销。史荆飞却偏偏不领情,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拍桌子的,坚持要私人掏腰包……

哈,这世界上就三种人话最多:一是满世界跑的记者,二是精力永远充沛的当过兵的人,三是靠唾沫过日子的老百姓。史荆飞,那个从唾沫里滚出来的兵油子,平日里在官场装深沉,现在一遇到战友,不聊个通宵才怪!章华熙挂了电话,冷哼一声,一种势在必得的冷笑挂在嘴角。

他盯着她,细长的双眼发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比愧疚更折磨人的痛惜在他心中升腾。他拥住她,嘴唇里呵出的热气,轻轻舔着她的耳廓:“你瘦了!”

她像被施展了魔法般,偎依着他,没有挣扎,没有躲闪,她确实累了,倦了,于是,他出现在她眼前。史荆飞虽然是一个挺负责任的人,却时在天涯,好不容易回到同一座城市,她却更难触及到他的温度。面前的人虽然不负责任,不可信任,却给予了她亲切可感的温度,令她无从拒绝。当他的吻从她的额头缓缓移到嘴唇时,她原本僵直的躯体慢慢被融化,她展开藕节般的双臂拢他入怀。虽然瞬间她也有过羞惭,却也欲罢不能。

章华熙已为韵椰的顺从变得更加疯狂,他终于明白他贪婪这个40多岁女人的身体的原因了,不仅因为她是史荆飞的老婆,还因为她独特的女性魅力。他拥入怀抱的,是一个脸上没有皱纹,但阅历却非常丰富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易激起男人的幻想和挑战。他更加疯狂地俯下身,亲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