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怡和洋行要让大淸亡国灭种,主意却是李钦出的 (第15/18页)

“慢!”李钦亦起身,缓步走到乔鹤年面前,忽然从袖中抽出一物。乔鹤年还以为是一把匕首,惊得往后一退。

“莫怕,不过是卷文书罢了。”李钦是故意吓他,带着嘲讽的讥容道,“看来大人是亏心事做多了,时时刻刻担着心哪。”

乔鹤年冷哼一声,又不免好奇地望了一眼他手中的纸卷。

“这东西大人不陌生,当初还是你给我送来的呢,如今忘记了不成?”李钦慢慢展开纸卷,乔鹤年凝目看了几行便恍然,这不正是当初古平原托自己向朝廷上书,提出“盐通天下”的那份条陈嘛。

“后来我想明白了,敢情乔大人心里也有个小算盘,担心两淮盐运使从金顶子变成银顶子甚至是铜顶子,这才借李家的手来对付古平原。不过,等将来怡和洋行取得两淮盐场的营运权,我还是要想方设法让朝廷允了这份条陈。”

“这就是你对乔某的报复?”乔鹤年不禁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约翰大班,“你这么做等于是把洋商的银子丢到水里听响玩儿,洋人可不傻,会任由你摆布?”

“你错了!”许久未开口的约翰大班忽然道,“要不是李先生提出这个盐通天下的主意,怡和方面会不会全力帮他,还真不一定。”

“这是什么话?”乔鹤年真糊涂了,盐通天下就是分薄了两淮盐场的利润,别说是生意人,就算是市井小民也懂得这个道理,怎么约翰大班却仿佛极为中意这个主意。

李钦向约翰大班看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转而笑道:“既然谈合作,自然就要讲诚意。乔大人,我可以将个中缘由告诉你……”

窗外的北风席卷着满庭的落叶,呼啸声骤然加大了,仿佛连上天也不愿听到屋中的对话。不一会儿下起了一场冬雨,雨滴声稀稀落落,又像是要将世间难容的恶行都一并洗去。

这场雨还没停,一个人影出现在顺德茶庄外,叩响了大门。

古平原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等他来到客厅中,见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连手上都缠着黑布,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却不肯坐,面色焦急地往内堂张望。

“阁下是……冯成!”古平原一愣,这不是湘军水师里“橹子爷”的那个徒弟吗?上次幸亏他来报讯,自己才能及时赶到,阻止了漕标官兵对私盐仓库的搜查。“冯大人,何事夤夜造访?”古平原一见他那副急切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大人二字不敢当。”冯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了想道,“古东家,与你一起操办这次与洋人争夺盐场一事的人,可否都请出一见。我有要紧的事儿说,最好是当着大家的面儿一次说个明白。”

“唔!”古平原略一沉吟,转头吩咐茶庄值夜的伙计,“请胡老太爷、郝先生、彭掌柜和费掌柜都到前厅来。还有……”他接着道,“再叫起几个伙计,大厅前后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冯成见他这番布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人都集齐了,下人奉上香茶便都退了出去,随手掩上房门。

古平原为冯成一一介绍,末了说:“这些都是古某的好友,处事一向机密,冯大人有什么话但说不妨,我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古东家的朋友,我自然是信得过。”冯成像是在斟酌如何开口,忽然抬头道,“你们这次可是筹集了大概这个数的银子?”他比出两根手指,古平原与胡老太爷互相看了看,都是一皱眉头,古平原拿定了主意,直爽地说:“确实如此,此外还有京师徽商会馆的一批银子正在路上,大概是这个数的一成半。”

“那就不错了。”冯成点头道,“方才怡和洋行的洋人和那个李钦专请两淮盐运使乔鹤年,席间已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你们的底细。”

一语既出,众人惊愕万分,郝师爷先就摇头道:“不至于吧,这姓乔的就算是官迷心窍,也没必要去讨洋人的好儿嘛。再说,洋人得了盐场,岂会把他这个四品官放在眼里?他为人这么精明岂会想不到这一点,你这位军爷是不是听错了?”

“绝对没错,当时我就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不止如此,有件事你们一定想不到。”这一说把大家又弄愣了。

冯成把自己听到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等他说完了,古平原等人面面相觑,真是呆若木鸡。

郝师爷只觉得头皮发麻,颤声问道:“你是说,洋人要得到两淮盐场,还要让朝廷采纳‘盐通天下’的建议,最终的目的是在盐中掺上鸦片,让大清子民都沾上烟瘾?!”

“不错,据那个李钦说,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只要在盐场煮卤水的时候,将熬鸦片过滤出的水加入其中,制作出来的盐外表与普通食盐并无两样,吃上几次也不会立时成瘾,但是时日久了就会离不开鸦片。他说此事一旦成功,整个大清国的黄金白银就都成了怡和洋行的囊中之物,不必巧取豪夺,人人会争先把银子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