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谱(第14/17页)

导演仍让我一次通过,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至于我是在哪一幕出场的,这也是个秘密。

顺带一提,在影片拍摄过程中,《白夜行》出版了。由于电影《秘密》造成了话题,这一时期,每天都有杂志记者上门采访,多的时候甚至一天就有四五拨人。对于一个被忽视十几年的作家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在我忙忙碌碌应付采访的时候,电影《秘密》终于杀青了。个人认为,这是一部非常好的片子。也多亏了这部电影,在对不看小说的人自我介绍时,我可以说“我是广末凉子演的那部电影的原作者”了。

二〇〇〇年

这一年发生了千年虫危机。千年虫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虽然最后总算顺利地渡过了危机,但是真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吗?政府真有必要投入大笔税金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我至今对此抱有疑问。我在憋闷的心情中等来了直木奖的结果,《白夜行》果然又落选了。我的落选纪录仿佛又掀开了新的篇章,真不吉利。

这一年,我没出什么书,尤其是长篇小说,更是一本没出。也许有人会说我消极怠工,但实际上我忙得很。上一年开始了《单恋》的连载,由于这是第一次在周刊上连载,我十分紧张。一开始,我就交上了一百五十页稿纸的内容,但是我掌握不好连载的进度,最后变成每周交一次连载稿件,反正我就是那种不到火烧眉毛就认真不起来的人。就在我手忙脚乱赶稿子的时候,时任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理事长的北方谦三先生要求我出任协会奖的评委。没有搞错吧,我去年才得奖,今年就让我当评委,这也太乱来了!我试着跟他理论,但他的回答很奇怪,他说:“不按牌理出牌才是我的风格。”我仍然极力推辞,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你不答应我决不罢休,要是你无论如何都不答应,我就跟你绝交。”说实话,我立刻傻眼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绝交”,而我小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听过这个词了。真是逗死我了,我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不用当协会理事我就干。”“明白了,我不会让你当理事的。”理事长信誓旦旦地说。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然而,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协会的通知,说是大家投票把我选为理事了。我立刻找理事长抗议,他竟然狡辩道:“我只答应你不会推荐你当理事,但是会员投票选了你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我是理事长,也不能强行推翻投票结果啊。”我顿感五雷轰顶,这真是身为“当代描写男人世界第一人”的作家说出的话吗?!

二〇〇一年

小时候,我对二十一世纪怀有各种梦想,以为到那时车子不会在地面行驶,而是在空中自由往来。登上月球就像海外旅行一样便利,别说月球了,就算去火星也不是难事。但是,现实情况又如何呢?去海外旅行多少是方便了一些,但是车子还是在地上开,市中心总是堵车。不过呢,能健健康康地活到现在也许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以前,我曾计算过自己到二十一世纪时是多大岁数,当算出是四十三岁的时候,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天啊,那时我都是老头子了,老成那样还怎么迎接二十一世纪啊!”而如今四十三岁还算是青壮年——老龄化社会万岁!

这一年,虽然不是为了庆祝二十一世纪的到来,但我决定配合《单恋》的出版举行一场签售会。上次举办签售会还是一九八五年,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场地设在新宿纪伊国屋书店。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举行签售会一样,全无头绪,完全抓不住要领。书店方面事先发放了入场券以控制人数,不过我觉得要把当天特意赶来的人赶走的话,那实在很过分,我希望能为所有到场的读者签名,所以就拜托他们当天再分发入场券。签售会那天,我乘出租车到达书店的时候,门前早已排起长龙,让我在欣喜之余又多了几分困惑与惊异。签售会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将近五点。我的手腕酸疼无力,脑袋昏昏沉沉,在一旁帮忙盖印章的责编手指都磨出了水泡。我再次亲眼确认了原来有那么多读者来买我的书啊,真是谢谢大家了。下次签售会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十五年后?那时说不定一个人都不会来了,不,那时有没有人找我办签售会都难说。不、不,那时我还当不当作家都是个问题呢,对吧?

二〇〇二年

要说这一年我干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玩滑雪。从前我就一直想试试这个,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终于有幸体验了一把,从此就对这项运动上瘾了。适宜滑雪的季节已即将结束,不过只要找到还有雪的滑雪场,我就会去练习,希望能尽快提高技术。毕竟我已经四十四岁了,还能再滑几年都很难说。幸好当时位于千叶的SSA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