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编 现今社会是不是无处申理?(第9/15页)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社会的生活成本因为地域的关系相差很远,有些地方不用这个水平的收入就能生活,但在大城市当中,远远高于这个标准依然生活不易。而经济发展的不均衡与人口的流动,使得更多的人进入到大城市中寻找机会,对于他们来说,起征点直接影响其目前的生活以及未来的发展。

专家们还有一个想法是与老百姓完全不同的,他们认为个税最大的作用是“均贫富”——也就是调节社会的贫富差距。这个理由最容易得到支持,也最具有欺骗性。

个税调节贫富差距其实是个神话,收入最高的阶层根本不可能被调节,他们拥有完善的避税能力,而收入最低的阶层是否能够得到个税收取之后的转移支付,恐怕也要看税款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咱这里财政使用的透明度如何,相信也就不用说了。真正能用个税调节社会阶层收入,必然是发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已经极度发达的社会,使得同处于中产阶层的社会上大多数人不至于差得太远。

实际上很多时候老百姓不关心调节收入的结果,如果一个社会能够让尽量多的人过得去,有钱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没人关心,更多的人关心的是相对富裕——也就是自己能够过上一种不失尊严与体面的生活。均贫富的说法,基本算是某种忽悠。而个税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汇集社会资源提供公共产品,这件事从理论上说,至少在我们这里已经被高额的间接税与垄断企业收过一遍了。

所以,专家与百姓之间的观点鸿沟,并非是专业与业余的问题,有时候更多的是一个社会分裂的问题。

当整个社会智障的时候

四川达州渠县组织贩卖、新疆某地工厂使用智障人士为“包身工”的事件,想必现在已经天下闻名,事情的原委也不用说太多。其实这件事并非一个孤例,而是在山西的黑砖窑之后发生的另外一起严重侵犯残障人士的事件。由于在下供职于媒体,于此更有另外一层感触:在黑砖窑之前就已经有过相应的报道,只是没有得到重视而湮没无闻。这些事件不过是因缘际会的冰山一角,并不是现在才出现的新奇景象。

在关于这种事件的评论当中,很多人都说到了政府的责任以及监管的失职。这些并未说错。老实说,给予残障人士一个基本的生存环境当然是政府的责任,我们这里有钱盖高楼大厦,有钱办各类盛会而万国来朝,就是没怎么见过在这方面多投入一些,让这些残障人士有所保障。而民间要是成立个什么NGO组织的话,又要经过诸多难关,使得原本可以拾遗补缺的民间力量也不能尽力。原本救助力量不足也就罢了,反而我们倒是经常听说把上访者、无辜者关到精神病院的消息。现在出现这种事儿,难道还是什么奇观不成?要是不出现才是怪事呢。

但除了指责有关部门之外,是不是我们自己也应该反省?每到春节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我们这里总有一台晚会上演,名之为“春节晚会”。其中相声、小品大概最受欢迎,某些人每年是否能答应出现在这里,往往也是娱乐新闻的话题。

虽然不是每次都有,但很多时候,就连这种全国老少都要看的节目当中,也经常会因为凑笑料而编排上一些有关残障人士的段子,让全国的人都开心的要死。很不幸的是,如果回想一下这些段子就会发现,在最起码的尊重上,我们就已经出了问题。而且这种问题还不能算“三俗”,是那种可以拿到这样的节目里去向全国播放的。我们的社会在看着这些大笑之余,是否有人去批判过他们?

在这样一种文化状态下,残障人士的权利保障能否得到实现是可想而知的。应该说我们的社会并不缺乏同情心,也并不缺乏善良,只是在很多时候,这种善良与同情因为从小就没有真正受到过权利教育与公民教育,只能是针对特定的事件而发作,并不能深入到潜意识当中。远距离的关注当然是安全的,也是容易实现的,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你的小区中,你的善良是否还能烛照对方,那就是很难说了。从小受到这样教育的人,哪怕是以后学会了基本的同情,往往也不能贯彻始终。这是基本价值观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何处,甚至至今我们都无法明说。

谁是智障?在没有基本权利教育之下的社会当中,我们每个人都是智障,因为没有这种教育,我们就全是理智不健全的人。所以,这并非是一帮没有良心的人伤害一些智障人士,而是在整个社会智障的状态下某种极端事件罢了。你以为与小品中那些讽刺不同么?他们本质上是相同的。

苛刻之下的真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