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鲁伯特·安吉尔(第22/61页)

但今晚当我把黑板翻面时,我先前准备好的信息都被擦掉了!上面只写着:

你似乎已经放弃尝试“瞬间转移”,

这表示你还是不知道秘诀吗?

来看看专家的演出吧!

我还是不该报复。奥莉薇娅很清楚我和博登之间的每件仇恨,她也同意保持尊严地瞧不起博登是我该有的回应。

1897年2月3日

另一桩博登事件。我已经厌倦了打开日记就只剩这种事可记!

博登愈来愈胆大妄为。尽管亚当和我在每场表演前后都谨慎检查仪器设备,开演前也立刻清查后台,但今晚博登还是不知怎么就获准进了后台。

当时我正在表演一项广为人知的简单戏法“消失女郎”。

这是对表演者和观众而言都非常吸引人的幻象。它的设备极其简单。魔术师的女助理坐在舞台中央一张木椅上,用一张大床单,摊平铺在她身上。

观众从轮廓可以明显看出她还坐在椅子上,只是以床单遮盖。特别是她的头至肩膀的轮廓可轻易证明里面是她。

而魔术师会突然抽走床单……椅子是空的!只剩下椅子,床单和魔术师本人留在空旷的舞台上。

但今晚,拉开床单时,我却很惊讶地发现格特鲁德还坐在椅子上,她脸上净是困惑与害怕。我站在那里,也吓呆了。接着,恶上加恶,一个舞台活板门啪的一声打开,有个男人从下面升上舞台。他身着整套晚礼服,戴着丝质帽子、围巾和披肩。

博登,就是他,平静地对观众脱掉帽子,然后朝侧厅离去,留下一股飘浮盘绕的烟味。

我冲过去追他,下定决心要与他对质,但此时一股强烈灯光吸引住我的注意力,灯光从舞台正上方照下来!一面牌子从幕布前放下,上面用发亮鲜艳的蓝色灯泡拼写着:

魔术大师

下周起每天在此表演

我的脸顿时变得惨白。赶紧向侧厅的舞台经理示意,布帘放下,遮掩我的绝望、耻辱和狂怒;回家后便将一切告诉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说:“罗比,你得洗刷耻辱,而且最好做得漂亮些!”

我同意她的说法。

1897年4月18日

今晚亚当和我第一次在公共场所演出位移幻象魔术。我们已经排练了一个多礼拜,从技术上来说,表演是完美无瑕的。

然而在表演尾声,观众给予的是礼貌性,而非热情的掌声。

1897年5月13日

经过数小时排练,亚当和我已将我们的互换程序做到不可能更好的地步。亚当在与我密切合作一年半之后,已能不可思议地准确模仿我的行为举止。给他一套相同的戏服,画上几道表演用的油彩,戴上一副最昂贵的假发,他可是我从头到脚不折不扣的替身。

每次我们表演这个节目都以为会有压倒性的高潮,但观众总以一阵阵不太热情的掌声显示他们没有被深深打动。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改善这项表演。两年前,只是把这项表演放在节目安排中,就足以使我的酬劳加倍。最近却好景不再,我始终搞不懂。

1897年6月1日

我已经听到传闻好一阵子了,据说博登又改良了他的幻象表演,但没有进一步的传闻,我也没有再去注意。上次亲眼看他这项表演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昨晚我和亚当前往诺丁汉一家剧院,博登上周开始就住在诺丁汉。(我今晚在谢菲尔德有表演,提早一天启程,所以可以顺便拜访博登。)

我用灰色假发、脸颊塞棉花、凌乱的衣着、一副不必要的眼镜乔装自己,坐在前面第二排座位。博登表演戏法时,我不过离他几尺远。

突然我懂了!博登在他的幻象表演上已大大改进,他不再将自己藏在柜子里,也没有将物体抛到舞台另一端的愚蠢举动。(我直到这周为止都还这么做。)而且,他没有使用替身。

我很确定地说:博登没有替身。我很清楚替身的每一件事。我可以一眼认出替身,就如发现天上的一片云般容易。我可以十分确定,博登是一个人表演。

他第一部分的表演幕布半遮,只有当他达到幻象表演的高潮时,观众才会看到整个舞台布景装置。

此时幕布半遮,观众可以看见一列冒烟的罐子、缠绕的钢索、玻璃管和装饰的柜子,此外,还有一堆发出微光的电线。看起来就像是一间科学实验室。

博登以他的法国学者角色,缓步走到设备旁,告诫观众电力的危险,不时将两条电线互相接触,然后会出现看似危险的闪光,或砰砰作响的猛撞。火花在他周围四窜,一阵蓝色轻烟开始在他头上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