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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斯丁,”莱斯莉终于说,“上星期二早上你和伍德罗回你家时,你拿走了什么东西?”

贾斯丁假装在脑海中拼凑出清单。“噢……家庭文件……与特莎家的信托基金相关的私人信件……几件上衣、袜子……葬礼穿的黑色西装……几个能够触景生情的小东西……两条领带。”

“没有其他东西吗?”

“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了。”

“还有一时之间想得出来的东西吗?”罗布问。

贾斯丁疲惫地微笑却只字未答。

“我们跟穆斯达法谈过了。”莱斯莉说,“我们问他:穆斯达法,特莎小姐的笔记本电脑哪里去了?他传达出互相矛盾的信息。他一下子说,特莎小姐带走了,一下子又说特莎小姐没有带走,然后又改口说,是被新闻记者偷走了。惟一没有拿走计算机的人就是你。我们认为他可能想帮你隐瞒,可惜做得不是很漂亮。”

“你们欺负家仆的时候,恐怕就会得到那样的结果。”

“我们并没有欺负他。”莱斯莉回嘴,终于生气了,“我们的态度极为温和。我们问他特莎的布告栏在哪里,为什么上面满是大头针和针孔却一张纸也没有?他清理过了,他说。是他自己清理的,没有任何人帮忙。他看不懂英文,不允许碰特莎小姐私人物品或工作室里的任何东西,不过他却清理了布告栏。上面的布告,他是怎么处理的?我们问他。烧掉了,他说。是谁叫他烧掉的?没有人。是谁叫他清理布告栏的?没有人。最不可能的就是贾斯丁先生。我们认为他是在掩护你,可惜做得不是很漂亮。我们认为是你拿走布告,而不是穆斯达法。我们认为他说你没有拿走笔记本电脑,也是在掩护你。”

贾斯丁再度陷入假造的轻松态度中,而这种态度是他这一行的职业病兼优点。“恐怕你没有考虑到这里的文化差异,莱斯莉。比较可能的解释应该是,她把笔记本电脑带到图尔卡纳去了。”

“也把布告栏上的东西一起带走喽?不会吧,贾斯丁。你那次回家时,有没有擅自拿走任何磁盘?”

问答到这里,贾斯丁放下警觉心。他也只有在此时才稍微放下警觉心。他一方面以不带感情的方式否认,另一方面则与执行审讯的警察一样急着想找到答案。

“没有,不过我承认,我的确找过。她的法律信件很多都储存在磁盘里。有很多事情,她习惯以电子邮件和律师商量。”

“你连磁盘也没有找到。”

“磁盘本来一直都放在她桌子上,”贾斯丁抗议,这时是真心希望和对方共同处理这个问题,“放在一个很精美的漆器盒子里,盒子是刚才提到的律师在去年圣诞节送她的。他们不但是亲戚,也是老朋友。盒子上面有中文。特莎请一个参与救济工作的华人帮她翻译,结果内容是在数落丑陋的西方人,这让她很高兴。我只能猜想,盒子的下落和计算机一样,或许她也把磁盘带去洛基了。”

“她为什么要带去?”莱斯莉口气充满怀疑。

“我是信息技术白痴。我应该懂计算机,可惜就是不会。警方列出的清单里也找不到磁盘。”他接着说,等着他们协助。

罗布想了一下。“不管磁盘里存了什么,很有可能在笔记本电脑上也找得到,”他一字一句说道,“除非她储存到磁盘后将硬盘清除干净。只是,怎么会有人那样做?”

“特莎对于安全问题高度警觉,我刚才也说过了。”

又是一阵默默的思考,连贾斯丁也加入。

“那她的文件现在放在哪里?”罗布口气粗暴。

“正在寄往伦敦的路上。”

“透过外交管道吗?”

“我选择什么管道都随便我。外交部非常体谅我。”

或许他的回答和伍德罗的回避态度有诸多雷同处,让莱斯莉毫不掩饰地气急败坏起来,几乎坐也坐不住。

“贾斯丁。”

“怎样,莱斯莉?”

“特莎作过研究,对吧?别管磁盘,别管笔记本电脑。她的数据哪里去了,所有的数据——实体的数据,现在的数据?”她质问,“还有,布告栏上的东西哪里去了?”

贾斯丁再度摆出做作的模样,献给她一个颇具雅量的皱眉表情,暗示说虽然莱斯莉失去了理性,他还是会尽一己之力来讨她欢心。“一定是跟我的东西放在一起了。如果你问我,究竟是放在哪一个行李箱,我可能就有点糊涂了。”

莱斯莉等着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我们希望你能打开所有行李箱给我们看,拜托。我们希望你现在就带我们下楼去,让我们看你星期二从家里拿走的每一件东西。”

她站起来。罗布也站起来,移动到门口准备待命。只有贾斯丁维持坐姿。“恕难照办。”他说。“为什么?”莱斯莉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