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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人呢?”玉野喃喃着。修二抱有相同的疑问。
“虽然事后有可能会惹恼警察,可我还是想看看他的脸。”玉野说道。千塚已彻底吓坏,连嘴唇都白了。
“我动一动他的脸看看吧。”修二说道。
“是吗?若是你能帮忙翻看一下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玉野立刻把此事交给了修二。看来他不愿意自己翻弄尸体。
修二走向尸体。他把手帕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按住尸体的头,横向翻了一下。由于已经腐烂,尸体十分柔软。
在看到侧脸的一瞬,修二不禁闭上眼睛。尸体的鼻腔和唇边全是白色蛆虫。
尽管是第一次看到的面孔,不过他立刻就猜出了是谁。
司机胜又。
“玉野先生。”修二喊他,“请看一下,也许是您认识的人。”
听他一喊,玉野凑了过来。只有千塚被吓坏了,一动没动。
玉野瞧了瞧尸体的侧脸。
“不是您认识的人吗?”修二抬眼看着玉野的脸问道。
“不,不认识……我不认识他。”玉野当即否定。
这真鹤岬的顶端,向来被宣传小册子讴歌为风光明媚的旅游佳境,而此刻在断崖上身处两具尸体之间的三人有如被死者附了身一样毛骨悚然。
“总之,得赶紧报警才是。”玉野文雄远离可能是胜又的男尸说道。
“对,赶紧上船返回真鹤。”千塚张开已由白变紫的嘴唇赞成。他一点不想在躺着两具尸体的地方久待,从刚才起就吓得远远地站在了一边。
若只是花房行长一具尸体,千塚倒还愿意一个人爬上山崖去找人报警,可当尸体变为两具之后,他也被吓坏了,希望和大家一起行动。如此一来,也许乘船直行真鹤港,然后再向当地警署报警才比较快。
修二还惦记着那个俯卧着的人。十有八九是胜又司机,可是无法随意翻看死人的西装来确认。一来事后会挨警察的训斥,二来恐怕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嫌疑。
修二对玉野所说的“不认识那男人”深感怀疑。玉野不可能不认识胜又司机。他悄悄观察了一下玉野,发现他似乎十分狼狈,神色慌乱。若说他是因为突然遇上这种意外而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淡定,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修二总觉得真相不只是这样。
千塚走在前,身后紧跟玉野和修二,三人沿着山崖朝船的方向爬去。
玉野命令船夫:“立刻全速返回。”
船的发动机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随着船离岸而去,半岛尖端的全貌也逐渐显露出来。然而花房行长那吊在洞窟上方樟树上的尸体和俯卧在茂密树林下的男尸,现在却使人再也无心观察景色,直感到难以言喻的阴气。
等船只绕过半岛的北端后,三人这才终于从发现死者的震惊中解脱出来,纷纷瘫坐下来。
“真没想到,行长先生会以那种情形死在那里。”千塚的声音恍惚。
“到底是怎么回事?”玉野眼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还有,另一个男人……跟行长先生的死大概有关系吧?”千塚结结巴巴地对玉野说道。
“这个,什么都不好说。真奇怪,总感觉不像是真的。”玉野像在说梦话。
“玉野先生,您真的不知道花房行长失踪一事吗?”修二直盯着玉野问道。
“不知道。跟银行方面,我也只有因为您的画才接到过加藤先生的联系而已,而他也并未告诉过我详细情况,所以……”玉野抱着头答道。
说话间,船只仍在全速朝真鹤港冲去。在引擎和波涛的声音中,人的声音听上去时断时续。
“尸体烂得很厉害,恐怕花房先生失踪不久就被人杀死了……”修二对玉野说道。那另一具尸体肯定是胜又司机,恐怕是跟花房同时遭袭的吧。他也觉得两者的死肯定存在着必然联系。
花房跟胜又为什么一起来到那地方?既然两个大男人几乎同时被杀,那么犯人可能有好几个……
修二忽然想起来,自己到山梨县的西山造访高森的妻子时,曾在御岳教的道场遇上的那三四个体格强壮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在想到可能有数名犯人时产生了自然的联想。
倘若硬要将两者联系起来,那可能是由于胜又司机用出租车把高森遗孀从那儿的道场拉到东京来的缘故。是不是胜又因此而搭上了性命?
渔船以最大马力全速冲向码头,所用的时间连来时的一半都没有。
上岸之后,玉野对修二和千塚说道:“咱们三个人一起去报警吧。否则以后还会有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