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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丽阁的缆车对我来说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不在场证明的提供者。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故意让旅馆里的女侍看到我回来,并对他们说,丈夫被人叫到别的旅馆去打通宵麻将了。

回到房间后,我又立刻从窗户里跳了出去。穿过院子,趟过两家旅馆之间的河流,绕过围墙来到了对溪庄,然后再坐对溪庄的专用缆车上到国道上。果然,对溪庄的侍者以为我是他们旅馆的客人(刚才去找村谷女士时,为了尽快找到田仓,我就想过有没有不使用缆车也能到达骏丽阁的方法。想不到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上了国道后,见浩三的卡车已经来了。昏睡中的田仓被拖上了车。在开往仙石原的途中,司机已经换成了木下。浩三说他已经答应帮忙。同时,浩三又详细问了我在犬山的地址,我把路线告诉了他(那个叫木下的青年在一旁听着,估计他从那时起就打算敲诈我了)。

到了仙石原的无人之处,我们将田仓从车上拖下来。打击田仓头部的是我,用的是扳手。我用力过猛,扳手上和田仓躺倒的草地上都沾了一些鲜血,是木下用鞋子抹掉了草上的血迹,又用擦油渍的布擦去了扳手上的血迹。

然后,我们重新回到访岛,关掉前灯将车停在国道旁。浩三和木下两人将田仓的尸体搬到了悬崖上的村道,从那儿将田仓推了下去,因为村道太窄,卡车开不进去。

整个过程大概有一个半小时吧。我跟浩三和木下分手后,按照与出来时相反的顺序回到了骏丽阁。第二天,我又假冒田仓之妻对警察作了伪证,然后才回到犬山的家里。

我给白井先生写了信,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因为我没有听从白井先生的话,觉得应该表示歉意。估计白井先生接到我的信后也是大吃一惊吧。随后,他给我写了回信,说他出版社里的部下对此案极有兴趣,现在已经到了他都控制不了的地步了,要我暂时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

对此,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心想难道还真有人会找到犬山来吗?可是,没过多久,白井先生的部下,一个女编辑手持着新田先生(新田嘉一郎也是哥哥所在的文学小组中的一员)的介绍信找上门来了。当时我感到十分惊讶,比田仓找到我时更加感到震惊。我感到追查的手已经向我伸过来了。我表面上扮演着一个悠闲的乡下农妇的样子,脑子里却飞快地转着念头。我考虑到如果一味地强调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反倒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我给她看了刊载着哥哥的文章的旧杂志,接着又假装刚刚想起的样子,给她看了那张照片。我当时所说的话中确有虚假的成分,但有关哥哥的部分全是真实的。我以为说到这个程度上应该没有问题了,根本没想到这就会要了我的性命。在我去拿照片时让她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本该掂量出这样的盘算是否有失偏颇的……

从那时开始,我在犬山的生活就失去了安定。为了将别人关注的目光从犬山转移开,我决定用田仓良子的名义将家具寄往秋田的五城目。正好那时坂本浩三因为惧怕警察的追捕逃到了我的家里,因此正是处理掉田仓家房子的好时机。在表妹的面前,我说浩三是一个朋友的儿子(后来我听浩三说,木下因这次的事情失去了工作,要来我家敲诈勒索,被他追上,用前灯照花了木下的双眼后,用扳手将木下杀死了。闻听此事,我心胆俱裂)。我知道我表妹夫的老家就在五城目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叫他去五城目帮我将家具处理掉了。我表妹夫是个老实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只是忠实地执行了我的吩咐。我是遵从了白井先生的忠告才这么做的。白井先生苦心积虑,希望能不被正在调查此事的部下知道。可以说,这是他针对朋友妹妹的友情。

后来,白井先生来我家跟我商讨善后的事宜,我也在八月中旬到东京后给他打过电话,将他约出来一起商量。

我长久的担心变成事实的日子终于来了。有一天,新田先生突然来到了我在犬山的家里。新田先生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七月十二日前后我来过一次的,当时你可不在家啊。”可我根本没有听表妹说起过新田先生的来访,知道他是在试探我。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也就感到绝望了。我只告诉他,那时确实不在家。新田先生也没有进一步追问,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声:“是啊。”

新田先生来过的三天之后,我收到一封厚厚的信。收信人是我,发信人是崎野龙夫。这个名字我并不熟悉,但读完信之后就全明白了。

信中详细叙述了对于本案的推理。在信的末尾写道,有关此事,他十分希望能与我面谈,地点则指定在仙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