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科姆比溪谷秘案(第6/11页)
“你从他那儿弄清楚了哪些事情?”
“没能了解到什么事情。”
“他无法提供有用的线索吗?”
“他提供不了任何线索。我曾经认为他其实是清楚凶手是谁的,而他由于某种特殊原因而故意为他或她进行掩饰。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确信,他与其他人一样,都对本案感到困惑不解。他并不是一个机敏的人,虽然相貌很英俊,不过我看出他的心地还算忠诚可靠。”
我说:“如果他真的不情愿与特纳小姐这样富有魅力的姑娘结婚的话,那我觉得他实在是太没眼力了。”
“噢,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很让人痛苦的事情呢。其实这个年轻人在心里已经爱特纳小姐爱到发狂了。但是约在两年前,当他还只是个少年时,也就是他对她的感情还不够深挚时,她曾经前往一所寄宿学校读书,历时五年。而在此期间,小麦卡锡在布里斯托尔受到一个酒吧女郎的勾引,居然与这个女郎登记结婚了,你看他多傻。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你可以想见他在干了傻事后有多着急,这件事如果宣扬开来,又会带来怎样的恶劣影响呢?他害怕接受因此可能带来的后果。当他父亲在临去世前与他谈话时,竭力要求他立即向特纳小姐求婚,他就是因为干了那件傻事而焦躁不已,以至于与父亲发生了争吵。而且他现在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全靠父亲接济,而他父亲非常刻薄,倘若他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完全抛弃他,那他就完了。前三天他去了布里斯托尔,与他的那位做酒吧女郎的妻子待在一起。当时他父亲并不知道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请对这一点特别留心,这非常重要。但坏事反而成了好事。那位酒吧女郎得知他被关起来,还涉嫌弑父,可能被处死后,直接就把他抛弃了。她还写信告诉他,她本来就是有夫之妇,丈夫在百慕大的码头上工作,所以他们两人并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我想这个消息对于最近受尽苦难的小麦卡锡来说算是一种安慰。”
“但是假如他是清白的,那又是谁杀的人呢?”
“哦!关于凶手的真面目,我提醒你尤其要注意两个问题:第一,死者与某人相约在池塘见面,而那人不会是他儿子,因为他儿子正在外地,他不清楚他何时才能回来;第二,被害人在知道他儿子回来之前,曾大喊‘库伊’!这两点将是破解本案的关键。现在,假如你愿意的话,让我们来谈论一下乔治·梅瑞秋斯(英国文学家)吧。其他的次要问题等到明天再说吧。”
正像福尔摩斯所预言的,当天并没下雨,一清早就阳光灿烂。上午九点,雷斯垂德坐马车来接我们。我们随后动身前往哈瑟利农场与博斯科姆比池塘。
雷斯垂德说:“今晨有重大新闻。据说是庄园里的特纳先生病情十分危重,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福尔摩斯说:“我想他应该是个老头儿吧。”
“六十岁左右,他旅居国外时身体就已经垮掉了,他身体不佳已经有些年月。现在这件事更是让他大受打击。他与麦卡锡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此外他可以说还是麦卡锡的大恩人,因为我听说他将哈瑟利农场租给麦卡锡,是不收租金的。”
福尔摩斯说:“真的!这确实很有趣。”
“噢,确实如此!他总是想尽各种方法去帮助他,这附近的人们都称赞他的仁慈。”
“确实如此?麦卡锡先生看起来原本是一无所有的,他接受了特纳如此多的恩惠,居然还强烈要求自己儿子与特纳的独生女结婚,而且特纳小姐将来肯定是其全部财产的继承人,而且其态度又如此骄横,好像这不只是一项计划,而是只要提出来,其他人都必须遵循的命令一样。你们难道不对此感到怀疑吗?特别是我们清楚特纳本人对这门亲事是持反对态度的,这不就更加奇怪了吗?这些可都是特纳小姐告诉我们的。你没有从这些情况之中推断出什么吗?”
雷斯垂德边对我使眼色边说:“我们已经利用演绎法推理过了。福尔摩斯,我认为,不要轻率发表空洞的议论与想当然的猜测,光是专心调查案情就已经很有难度了。”
福尔摩斯很幽默地说:“你说得很对,你确实感觉核实案情很困难。”
雷斯垂德略显激动地说:“无论如何,我已经掌握了一个你看起来很难知晓的事实。”
“那是……”
“那便是麦卡锡确实死在他儿子手里,与此矛盾的一切说法都是错的。”
福尔摩斯笑着说:“唔,月光总要比迷雾明亮(英文中“月光”一词兼有空话、蠢话的意思,这里是一语双关)。那边不就是哈瑟利农场吗,你们看是吗?”
“是的,就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