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第11/15页)

她正要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雷布思觉得这些内容已经让他有点招架不住。他打断了她,“你是说绝大多数时间里,狼人看上去是很正常的,和你我一样?”

她果断地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实际上,我想说的是,在他不变邪恶的时间里,他不仅看上去很正常,他就是个正常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很难被抓住。他不会整天没事在街上闲逛,额头还印着‘狼人’的刺青。”

雷布思慢慢点点头,他发现如果表现得对她说的话很专注,他就有理由盯着她的脸看了,贪婪地不放过每一个表情。“继续。”他说。

她翻过一张卡片露出第二张来,深吸了一口气。“狼人是在被害者死后才对其进行虐待的,这就说明狼人认为没有控制受害者的必要。对于某些连环杀手来说,这种控制是十分重要的。对于这些凶手来说,杀人是他们人生中唯一能够感觉到自己可以控制的时刻,但是狼人并非如此。狼人杀人相对比较快,被害人基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或者折磨。因此,虐待狂并非是狼人的特性。但是,狼人却利用尸体在制造某种场景。”

再一次,雷布思从她的连珠炮一样的话语中感受到她的能量,她渴望同人分享她的发现。她这么美,离他如此之近,这怎么可能让他集中注意力听她说话呢?“什么意思?”

“事情越来越清楚了。”她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她几乎没怎么吃面前的食物,旁边碗里小山丘一样的米饭几乎没动过。雷布思意识到,她其实很紧张,那种属于她的表现紧张的方式,她和雷布思一样紧张,只不过他们紧张的原因不同罢了。这个包厢就是他们的领地,雷布思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茶!如果现在面前放着的是一杯冰香槟,让他杀人他都乐意。

“我觉得很有趣,”现在她又说话了,“那位病理学家,卡津斯博士认为最初的一击是从被害人的后方施行的。这样的话,狼人就不用和他的受害者正面冲突,所以狼人在他的社会和工作生活中也是如此。但是也有可能他不敢和他的被害人对视,他害怕那种恐惧会破坏他所设置的场景。”

雷布思摇摇头,是时候清醒点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看上去很惊讶,“很简单,他正在泄愤,对他来说,被害人代表的就是他想要报复的那个人。如果面对面对视的话,他就会发现,面前的被害人并不是那个他所憎恨的对象。”

雷布思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明白,“那么这些女人就成了替补?”

“替代品,是的。”

他点点头。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有趣到他把目光从丽莎·弗雷泽脸上挪开,认为最好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说的话上,她手里的卡片还有一半没讲完。

“狼人就先说到这儿,”她说着,翻到下一张卡片,“但是,他所选择的作案地点也能够很大程度地反映狼人的内心世界,还有他所选择的被害人的年龄、性别、种族,以及所处的社会阶层。你可能注意到所有的被害人都是女性,几乎都是已近中年的妇女,四位被害人中有三个都是白人。我必须承认,虽然事实就在我面前摆着,但是我看不出来这些都说明了什么。实际上正是由于看不出被害人共有的特点,我才主要考虑作案地点。你看,每一次当某种作案模式马上就要形成的时候,总有某种要素凸现出来破坏这种模式:比如凶手攻击了一个更加年轻的女人,或者是在傍晚的时候作案,再不然就是选择一位黑人受害人。”

再或者就是,不在满月的时候作案,雷布思这样想道。

丽莎继续说下去:“我开始认真思考关于作案地点的空间模式,这样就能够确定凶手下一次将在什么地方作案,甚至是他住在哪儿。”雷布思挑了挑眉毛,“是这样,约翰,很多案子都是这样。”

“我坚信不疑,我之所以挑眉毛是因为‘空间模式’这个词。”他以前听过这个词,在该死的管理学课堂上。

她笑了:“没错,术语。这个词用的地方很多,我指的就是作案地点。一个拖航道小路,铁路线,地铁周边地区。四起谋杀案中有三起都发生在交通系统周围,可是再一次,第四桩谋杀案破坏了这种模式。所有四起谋杀案都发生在河的北面,至少,这个算得上是一种模式。但是,模式的改变对我来说是一种刻意的行为,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狼人这么做是希望你手中没有可以继续调查的方向,这说明,他十分善于分析人们的心理,很成熟。”

“是啊,又成熟又疯狂。”

她笑了出来:“我很认真。”

“我知道。”

“还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