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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么,森内老师为了证明自己的主张,采取过什么行动吗?”

在一问一答中,津崎先生的身子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前倾。这时,他重新挺直了腰背。“是的。她委托专家进行了调查。”

旁听席又骚动起来了。

“那是怎样的调查?”

通过回答辩护人的询间,津崎先生对事情经过作出了说明。作为一名老师,他的陈述驾轻就熟。他没有直接说出核心人物的名字,只是称其为“森内老师的邻居”,并将她憎恨森内老师的理由归结为“莫名其妙的偏执”,只对事实本身作出简要说明。

旁听席越来越嘈杂。礼子也相当惊讶。她完全没想到,森内惠美子遭受的横祸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本案产生关联。

这事确实不能事先张扬。但从法官和陪审员丝毫不感到惊讶的情况来看,校内审判的相关人员应该都了解此事。

“正因为这一内情,所以森内老师没有收到举报信,更没有将其毁弃。”解释完毕后,津崎先生放低了声音,“本来此事应该由森内老师亲自出庭说明,她自己也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但现在森内老师身受重伤,正在住院治疗。”

“在此,我表示深切慰问。”辩护人说。

“通过我向大家作出说明也一样。我想,森内老师也会为证明自身清白而感到高兴。”

“这份调查报告将作为书面证据之一提交法庭。”辩护人说道。

神原辩护人特意将其作为证据提交法庭,是为了帮助森内惠美子吧?行啊,挺会照顾人的嘛。

礼子的解读恐怕太过乐观了。听了津崎先生的回答,辩护人继续说道:“森内老师辞职之前,作为本校教师一员的她强调自己没有收到举报信的时候,您以及其他教师有没有想到要调查此事呢?”

“没有想到。”

“那又是为什么呢?”

津崎先生不知该如何回答。“啊?”

“为什么在当时,老师们没能冷静地想到要验证这一情况呢?”

津崎先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是由于当时校内的氛围。”

“氛围?”

“可以说是一种气氛。我们当时全都乱了方寸。”

“乱了方寸?”辩护人重复道。

“是的。”

“在那种状态下,比起费心费力地调查真相,认为森内老师在撒谎会比较轻松,是吗?”

“轻松?那倒不是。”

“好吧,我纠正一下。是比较现实,对吧?”

“是的。”

“在当时的城东第三中学,这样的想法相当普遍。不仅限于森内老师的事件,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无论出现多么恶劣的传闻,也不管当事人的内心如何痛苦,只要表面上风平浪静就会感到放心。是这样吗?”

前任校长津崎垂下头。“确实可以这么说。”

“谢谢!我的询问结束了。下面开始交叉询问。”

真是毫不留情啊。礼子身上直冒冷汗。

“早上好!”面对津崎先生,藤野凉子表现出一名优等生应有的恭敬姿态,“下面,我们将展示挂图。津崎先生,您请坐。”

津崎先生在证人席上坐下后,两名检察事务官拖来一块带滑轮的黑板,放在陪审员们容易看清的位置。他们从放在检察官席的大纸袋中取出几张折叠好的白纸,展开后用磁铁固定在黑板上。

挂图共有三张。左侧起第一张是城东三中教学楼一楼的示意图,用红色记号笔在四个位置标出编号:①标在挂图边沿,表示边门的位置;②是教师办公室;③是总务室;④是北侧男厕所的“迟到窗”。柏木卓也遗体所在的位置,则画了个简单的人形标记。

贴在中央的是教学楼四楼的简图,贴在右侧的第三张是楼顶的示意图,带挂锁的门的位置画着一个红星标志。三张图都是手工绘制的,极其简洁,但楼梯和窗户等要点都标记得很清晰。画图用的纸并非整张,而是用六张B4纸拼贴而成,接缝处的透明胶带在日光灯下闪闪发亮。

“这些图也附在了刚才辩护方提交的一号证据中。”藤野检察官面对旁听席说道,“我们将其放大后给大家观看。这些图是我们检方绘制的,这方面也获得过辩护方的认可。”

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旁听席后排的听众站了起来,井上法官并未制止他们。

“津崎先生,您能看得清楚吗?靠近一点也没关系。”

在藤野检察官的催促下,津崎先生起身朝黑板走近几步。他仔细地一张张审视着这几张图。

“嗯,没有问题,画得很好。”他的语气就像在上课,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您所在的校长室在教师办公室南面,是吧?”

“是的。”

“而总务室的……”藤野检察官走近挂图,在③的一旁放了一枚红色磁铁,“这儿,放着钥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