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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老板,歌的话两三下就可以学会了。像是《竹笼眼》[注>,全日本的小孩都会唱。那首歌一定也是那样的。狐狸妖怪之类的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现身。那一定是活生生的人。”

  

  注:日本著名童谣,也是一种儿童游戏。歌词为:“竹笼眼、竹笼眼,笼中的鸟

  

  “呃,我也想要这么想。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笹原老爷也一定感到相当困扰吧。”

  

  明明没人劝酒,老爷子却自行倒酒喝了起来。

  

  那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的话……

  

  就轮到京极堂出场了。

  

  我悄悄地想。

  

  可是,不管等上多久,黑衣祈祷师就是不回来。

  

  用完晚膳后,睡魔侵袭了我。

  

  至于妻子们,打开的话匣子似乎关不起来,聊个没完。

  

  这是暌违多年的旅行,我能够了解她们兴奋的心情。我拜托老爷子在另一个房间铺床,关上纸门,独自躺下。妻子们的话音很快地与流水音融合在一起,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那一天,京极堂终究没有回来。几何时何时放天飞,黎明夜,鹤与龟,滑一跤,背面的正面是……谁?”

  

  翌日我起得非常晚。

  

  连梦也没做,整晚酣睡,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了。

  

  妻子们早已起身,用完早饭,泡了好几次温泉了。妻子一看到我的脸就笑说“都浮肿了”。只被雪绘一个人看见还无所谓,但京极堂夫人也在场,睡过头有点丢脸。

  

  “京极堂有联络吗?”我立刻转移话题。

  

  夫人也不禁露出有些担心的表情回答:“没有呢,看这片大雪,又不是八甲田山[注>,不晓得走丢到哪里去了……”

  

  注:八甲田山为日本青森县中部奥羽山脉的火山群。一九。二年发生了一场惨剧,青森步兵第五连队于八甲田山雪中行军,遭遇罕见的暴风雪,二一〇人当中冻死了一九七人。

  

  “雪?下雪了吗?”

  

  打开拉窗一看,窗夕卜是一片雪白。

  

  伦敦堂店东的忧虑似乎成真了。

  

  “啊……下成这样也不可能进行工作了。京极堂的运气也真背,他的怪癖要了他的命。看这情况,搞不好真的遇难了。”

  

  “哎哟,快别说了,真不吉利。你这不是让千鹤子姐更担心吗?”

  

  雪绘一面沏茶,一面责备我不当的发言。

  

  “哦,可是应该不要紧吧。”

  

  我毫无根据。

  

  雪也没有要歇止的样子。

  

  京极堂的夫人望向菌外,呢喃道:“话说看这样子,小敦他们也很为难吧。总不会真的兄妹俩一起遇难了吧?”

  

  雪绘耳尖地听见,询问夫人:“小敦是一早出发到这里的吗?”

  

  看样子,京极堂的妹妹也来到附近了。这件事我并没有听说。

  

  “我是这么听说的,但究竟如何就不清楚了。听说是有事要去深山穷谷里头的寺院。”

  

  “距离汤本很远吗?”

  

  “听说要在前往强罗的登山铁路途中的车站下车,然后步行约两小时还是三小时。虽说长得不像,但他们俩果然是兄妹,这种地方实在像极了……”

  

  夫人又伤脑筋地笑了。

  

  雪下个不停。

  

  妻子们看样子似乎也无法外出观光了。

  

  我把窗户拉开一条缝,擦拭玻璃窗上的雾气,漫不经心地望着外面。然后我总算成功地发呆了,但是这与在家里睡觉的状态毫无二致,完全不可能涌出任何作品的构思。这证明了我根本不是什么文豪。

  

  此时。

  

  我瞥见雪中有一条黑影。

  

  是人影。

  

  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