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13/59页)

“女学生的名字吗?行,当然可以。”

警察记录着,做了个手势让唐夫人也记一下。这么说,他只是在一星期后才看到邮件啦?不,两个星期后。女学生很忙,她只是在大约半个月之后才给他带来一包邮件。然后另一沓来到,随后又是另一沓,明信片出现了。

“那上面有一个邮戳,一个日期吧?”

没有,没有看到邮戳。只有邮票和地址。收信人的地址很准确。发信人兴许跟学院有什么关系吧?电话黄页和学院地址本只能查到教授和行政部门。

警察分析了犯罪目的。

“那可能是个外国人。”他没有说next time I kill you[22],而是说the next time[23]。The next time I will kill you.[24]

“很重要!”J.T.精神一振,插嘴道。“加什帕尔教授的同胞被他的一篇文章吓坏了。信件的作者兴许是他的一个同胞吧?”

教授没有回答。同胞?唐夫人,越南女人,她不是已经成了他的同胞吗?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两天前,在游廊的积雪上……有些脚印。高帮皮鞋或靴子。应该是靴子。一个前来查验装置的工人,还是别的什么人?……昨天,有太阳,雪化了。脚印也不再看得清楚了。但还是能隐约辨认出来。脚步朝着唯一的方向。似乎有人穿过游廊,绕小木屋转了一圈,再没有回到游廊上来。他绕小木屋转了一圈,这是肯定的。现在人们再也看不太清楚脚印了。”

他们仨全都出门来到游廊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J.S.警士的目光在这么说。罪证落入了一个塑料口袋里,那口袋放在一个皮面的卷宗里。物件留在了警察局,教授将收到一份复件。星期一。

J.T.将寄给报警者那张明信片正反面的复印件。

“是这样啊!还会有别的什么,”教授又说。“实际上,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兴许是一个恶作剧,但……”

“说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在警察厌倦的目光下,唐夫人坚持道。

“走着瞧吧,”J.S.警士补充道。

加什帕尔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交给了警察。

“我发现它贴在我家门上。这兴许是一个恶作剧,我不知道,我都不再知道什么算是,什么算不是了。”

“Lost cat needs help,[25]”越南女人从警察的肩膀上瞧过去,读到。警察扬起了眉毛,有些眼花。

黑色的底子上,一张虎斑猫的照片。它乖乖地摆着姿势,像是在摄影师面前,一只眼睛蓝,一只眼睛白,瞎了。

Gattino is a 6-years old, slender gray male tabby with distinctive spots and stripes…[26]加蒂诺是只六岁公猫,瘦,灰色条纹,有斑点。左眼瞎。如若有人发现,请电话告知6582704。它可能有些失常,因为很脆弱。它有一只病眼,一种慢性呼吸道炎症。但它有一个家,我们为它的丢失而万分不幸。

唐夫人和警察先生似乎不知所措。但教授提出了一个附加情况。

“还有几行手写的字。在打字的那些文字底下,有三行手写文字。”

他们都看到了,很自然,但他们并没留意,现在,他们该加以注意了,他们别无选择。

He is very short-haired & vulnerable. Please, please…[27]假如你们见到它,就请轻轻地、清楚地叫它的名字。假如它来到你们家,请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很快就来接它。

“好的,好的,”警士嘟囔着,把那张纸塞进他的衣兜。

下午,P.C.,教务长,要求人们告知联邦调查局。他们寻找官员佩雷拉,加什帕尔曾跟他有过接触,那是一年前,波特兰教授被杀之后,文章发表后不久。文章的发表跟杀人案是个巧合,不是吗?人们等待着官员佩雷拉的一个信号。

星期六晚上,塔拉没有来。但她打来电话道了歉:她那天太累了,有些头疼,是体操把她累坏了。教授讲了讲前几天的节外生枝,对话延续着,主题刺激了她,她不再疲劳了。

加什帕尔很晚才睡着。很响的敲门声。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跌倒在床和床头柜之间。Security[28],森林的声音宣告道。

门口,他的灯照亮了嫌疑人的眼睛,年轻警察加西亚。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加什帕尔微笑着心想,不敢醒来。

“我是巡夜的,你知道。他们对我说你有一个麻烦。我们来巡逻一下。午夜后每三小时过来一下。”

每三个小时?你们就不能简单地巡逻一下这地方而不来敲门吗?他会开着灯的。警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