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第7/11页)

戴涛:碰到你们之前,我真不知道,世上有你们这么爱笑的人。

玉墨:我们这种人,有点乐子就偷点乐子!

玉笙看着戴涛脸上越贴越多的纸条,笑得不可遏制。

玉墨轻轻拍她一巴掌。

玉墨:再笑人家又要讲我们商女不知亡国恨了!

李全有:什么?

玉笙:(拖长声调,半唱半念) 隔江……犹唱……后庭花。

玉箫:哎哟,玉笙人粗心不粗唉,会背诗呢!

玉笙:就会两句。人家骂我们的诗,不会背还得了?

玉箫:我就不会背。越骂越快活,你骂我我还帮你吹箫弹琵琶!

又是新一轮大笑。

陈乔治出现在门口。

陈乔治:法比早上出去换粮食,现在天都要黑了,还没回来!

所有人都愣了。刚才那短暂的快乐顿时烟消云散。

教堂/地窖 夜/内

女学生们手拉手,低着头,在做祈祷。

帘子被豆蔻撩开一点缝隙,看着她们。

豆蔻放下帘子,伸了一下舌头。

红绫:(小声地) 怎么了?

豆蔻:法比出去搞粮食,到现在还没回来,学生们在为法比祈祷。

教堂/厨房 傍晚/内

玉墨也低着头,两手交握在胸前,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

戴涛坐在她对面,皱着眉头看她。

玉墨:(睁开眼睛) 我早就不信了,现在临时抱佛脚,不知道还有用没有。

戴涛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夜色。

玉墨:你在想什么?

戴涛的背影充满焦虑。

南京/小巷 傍晚/外

法比蹬着三轮车走来,看见路口有几个日本兵走过来,他赶紧轻轻地下车,将三轮车掉转一个方向,向相反方向骑去。

法比吃力地蹬着车,额头上的汗水大如黄豆。

马路一边,一排房屋在焚烧,法比的身影被火光映照,头发上的蒸气冉冉升起。

他刚向右拐了个弯,听见马蹄声朝他近来。

他再次跳下车,拉着车头掉转方向,又跳上车,飞快地蹬着踏板,不远处,他回过头向马蹄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法比从三轮车上跳下,一只胳膊抱起一袋面粉就冲进一个残破的屋子。

弃屋 夜/内

法比紧张地看着窗外,日本骑兵的影子被火光投在地上,剪影一样。

一个日本兵看见了法比扔下的三轮车,跳下马,往屋子张望。

站在黑暗里的法比慢慢蹲下,使劲在胸前画着十字。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虔诚过。

南京/小巷 夜/外

日本骑兵把那辆三轮车用绳子拴在他的马上,跳上马,随着伙伴们走了。

法比站起来,看着两袋面粉,亲热地抚摸着它们,就像抚摸着幸免于难的孩子。

南京/小巷 夜/外

法比拎着两袋面粉从弃屋出来,发现三轮车不见了。而巷子两头都有出没的日本兵。

他发愁地把两个沉重的口袋放在地上,迷失了。

弃屋/厨房 夜/内

一口豁了口的水缸里盛着一缸底的水。

法比拆开面粉口袋的口端,拎起口袋,将面粉倒进去一些。

法比挽着袖子的手伸进带豁口的水缸,开始和面。

水缸里的水和面渐渐成了一个大面团。

法比把一个四脚朝天的桌子扶正,又从水缸里捞出大面团,在桌面上揉起来。

面团被他的手揪开,拉长,再压扁……他起劲地操作着,看上去似乎要在这里开烧饼铺……

法比解下教袍的腰带,脱下教袍,令人匪夷所思地把压成扁条的面缠在腰上,又把它的首段粘住。

然后他穿上教袍,紧紧地裹上腰带。

弃屋 夜/内

法比把没有和成面团的一袋半面粉拎起,走进厨房,塞进水缸,盖上缸盖。

南京街道 夜/外

法比走到一个哨卡前,两个日本兵正在搜查一队中国人。

他主动走到前面,举起双手。

日本兵看见一个穿天主教神父袍子的男人举着双手过来,用刺刀拦住他。

一个日本兵上来,两手在法比身上搜身。

法比紧张得气都喘不匀,眼睛余光跟着日本兵的手,脸上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日本兵的手摸到法比的上腹部,法比深吸一口气。

法比:(把笑脸对着日本兵) 日你个祖奶奶,别往那儿摸,摸你妈去啊……

日本兵的手摸在法比的腰带上,没有发现这位“神甫”的腰粗得多么不尽情理。

日本兵的手放过了法比的腹部,走到了胯部,法比吐出一口气……

教堂/厨房 夜/内

乔治目瞪口呆地看着法比从解开的腰带下剥下一块面团,又剥下一块面团。

法比:你那双小眼都瞪成大眼了!看什么?还不上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