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第7/9页)
戴涛:(笑了) 我妈也是女人啊!
玉墨:袖口破了,我给你补一下吧?
戴涛自己也看一眼毛衣袖口:早就破了。本来想在开战前回一趟家,看看父母,再让我妈给我补一下毛衣……
玉墨:非得你妈才能补?
戴涛一笑。
两人说着悄悄话接近了那个扁形小窗口,看见窗框框住的书娟的眼睛,以及那直愣愣的目光。
玉墨和这双稚气未泯的眼睛对视着,似乎极其渴望理解这个少女的内心,也希望和解。
教堂/厨房后面/地窖 傍晚/外
书娟从扁形小窗口缩回一点,极度地心神不安,也许是因为和玉墨的对视让她感到怪异和不适,也许是玉墨的渴望理解的心思被她看懂,并且动摇了她对她一直以来的绝对敌意。她恐惧和仇恨自己的动摇,她必须把仇恨转嫁到对立面身上,突然声嘶力竭地叫喊:臭婊子!不要脸!……
里面的动作和声音刹那间停止了。
书娟的叫喊把她自己也吓着了似的,靠着墙壁上喘息。
教堂/地窖 傍晚/内
红绫一把推开玉墨,蹿到那个扁形小窗口,一副骂街模样。
红绫:哪个在外面?!有种别藏着!
教堂/厨房后面/地窖 傍晚/外
红绫的敌对态度结束了书娟的动摇。她的眼神坚定了,改用假嗓子叫喊:臭婊子!不要脸!……
教堂/地窖 傍晚/内
玉笙也挤过来,挤向窗口,一边带笑地叫骂:是不是婊子,日本人都拿你当婊子!
喃呢:你以为你跟婊子不一样?扒下衣服都一样!
红绫:日本人顶喜欢黄花丫头!顶喜欢爹妈掌上明珠的黄花丫头!
所有女人解恨地哈哈大笑。
唯有玉墨感到厌弃甚至厌世,微微一笑,笑所有用脏话激战的女子,也笑自己和一切人。
戴涛注意地看着她。
玉墨:(对玉箫) 吹个快活的!
玉箫领悟地开始吹奏一支欢快的《玫瑰玫瑰我爱你》。
玉墨报复地疯狂起舞,不再是刚才那样高雅文静,而是非常之艳。
教堂/厨房后面/地窖 傍晚/外
法比的声音在地窖里响起,她赶紧又伏在扁形小窗口上。
从书娟的视角,我们看见法比画着激烈的手势……
教堂/地窖 傍晚/内
法比:停下来!
乐曲和女人们的击掌喝彩淹没了法比的呵斥。
玉墨眼里含着眼泪,仰头笑着,舞到法比身边,抛了个极艳的媚眼,并且打了个响指。
法比恶心地看着她。
教堂/厨房后面/地窖 傍晚/外
书娟震惊地看着玉墨水蛇一般扭动的身体。
玉墨将报复的目光投给她,似乎一点不偷懒地证明自己合格做书娟所斥骂的“臭婊子”。她要告诉书娟和所有鄙视她们的人,破罐子破摔也是一种境界,一种独特的自尊。她舞到一边,拿起酒杯,大口饮酒。
从书娟的视角,我们看到那几个女学生也出现在地窖里。
刘安娜:这些酒是教民捐的,英格曼神父存放在这儿,是为了救助孤儿的。
喃呢:(嘻嘻哈哈地) 我们都是孤儿,就当救助我们吧!
徐小愚夺过喃呢的杯子,把酒泼到地上。
春池:可惜了,(指着喃呢) 倒到她肚子里也是倒,还把她肚子暖和一下。
法比:(英文) 停止。请你们自重。
红绫:我来给你们翻译啊,法比说,大家辛苦了,跳得不错。
女人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苏菲和徐小愚也憋不住地咧了咧嘴。刘安娜瞪了她们一眼。
法比:(英文) 闭嘴!
红绫:他说,晚上好。
她做了个滑稽的绅士问候姿态,并拉起玉墨的手,打算去亲吻。
法比冷冷地看着她。
红绫似乎玩累了,收回姿态。
法比把冷冷的目光转向其他女人,最后落在戴涛身上:我去打水的时候,看到好几个女人尸首,都给日本兵糟蹋得不成样子……打水回来的路上,日本兵明明看见我三轮车上插着的美国旗子,还是开枪追我。没给他们打死是运气。
戴涛:(不失尊严地为自己和众人解围) 对不起,刚才大家是太冷了,才喝了点酒,跳跳舞,暖和暖和。
法比:少校,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制止你们喝酒。
戴涛冷静地等待着。
法比:我是来……(定定地看着戴) 把武器交给我。
玉墨看看戴涛,又看看法比。
戴涛:什么武器?
法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武器。
戴涛不动声色,毫无表情地看着法比。
法比:我再说一遍,教堂只能庇护手无寸铁的难民,不能庇护带武器的军人。从今天我出去打水的情况看,教堂附近就驻扎了日本兵。一旦他们进来,发现了你的武器,你就会连累十五个女学生和英格曼神父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