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秩序(第21/26页)

赫里皮埃尔怀疑她们是被人弄死的,偷偷地将刺在她们左臂上的囚犯号码抄了下来。他说,其后又运来了两批囚犯,共五十六个男尸,情况和第一批的完全一样。在希尔特博士的技术指导下,他们被浸在酒精里。但是,这位教授对这件事有点心神不安。他对赫里皮埃尔说:「彼得,如果你不能守口如瓶,你就会像他们一样。」

但希尔特教授还是进行了他的工作。根据西佛斯的信件,教授把死者的头割下来,并且,如他自己所写的,「把这些过去从未得到的骨胳收集在一起」。但是,出现了一些困难。在听到希尔特博士申述这些困难以后,本人并没有医学或解剖学的专门知识,但是仍担任这个遗传学研究所领导的西佛斯,于一九四四年九月五日向希姆莱报告。他说:

由于科学研究的工作量很大,分解尸体的工作至今尚未做完。分解八十具尸体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时间不多了。正在挺进的美、法军队已逼近斯特拉斯堡。希尔特要求「对如何处理这些收藏,予以指示」。

(西佛斯代表希尔特博士向总部汇报说)可以把尸体的肌肉剥掉,使人们辨认不出他们究竟是谁。但是,这就意味全部工作中至少有一部分是白做的,科学将失去这一批独特的收藏,因为剥掉肌肉以后,就不能再做石膏模型了。

这样的骨胳收藏是不会引人注意的。肌肉部分可以就说是在我们接管解剖学研究所时法国人留下来并准备送去焚烧的。在以下三种建议中,应实行哪一种,请予指示:(一)全部收藏都保存下来;(二)销毁一部分;(三)全部销毁。

「你为什么要剥掉尸体的肌肉,证人?」在寂静无声的纽伦堡法庭上,英国检察官问道,「为什么你建议把责任推到法国人身上?」

「我是个门外汉,对这件事可说不出什么意见。」这个「纳粹蓝胡子」回答道,「我只不过是转达希尔特教授的一个问题。我和屠杀这些人的事情毫无关系。我只是起了邮差的作用。」

检察官反驳他说:「你仅仅是个邮差,一个杰出的纳粹邮差吗?」许多纳粹分子在受审时总是拿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为自己辩护。这一次,也和其他多次一样,一下子就被检察官抓住了。

缴获的党卫队档案透露,西佛斯于一九四四年十月二十六日曾经汇报:「斯特拉斯堡的收藏已按照指示全部销毁。从整个形势看来,这样处置最好。」后来,赫里皮埃尔描述了没有完全成功的焚尸灭迹的企图:

一九四四年九月,盟军向贝尔福特挺进,希尔特教授命令朋恩和梅尔先生把这些尸体切成块,送到焚尸炉里烧毁——第二天我问梅尔先生,他把所有尸体都切掉了没有,朋恩先生回答道:「我们设法把全部尸体都切掉,尸体太多,干不完。我们留了几具在储藏室里。」一个月后,当美国第七军团的部队以法国第二装甲师为前锋进入斯特拉斯堡时,一个盟军工作组在那儿发现了这几具尸体。

新秩序的主子们不仅搜集骨胳,而且还搜集人皮。不过在后一种情况下不能用「为科学研究服务」作借口。集中营中囚犯的人皮、特别是专门为了这个残忍目的而处死的囚犯身上剥下来的人皮,只有装饰的价值。有人发现它们可以用来制造极其精美的灯罩,其中有几只是专门为布痕瓦尔德集中营长官的老婆依尔斯·科赫夫人制造的;囚犯们给这个女人取了个外号叫「布痕瓦尔德的娼妇」。文身的人皮似乎最受欢迎。一个名叫安德烈阿斯·法芬伯尔格的德国囚犯在纽伦堡谈到这个问题。——所有文身的囚犯奉令须向医疗所报告——对囚犯们检查以后,其中刺得最好、最具有艺术价值的,就用注射毒药的办法杀死。然后将尸体送往病理学部门,把一片片符合要求的文身人皮从尸体上剥下来,并作进一步的处理。成品送给科赫的老婆,做灯罩和其他家具上的装饰品。

有一片人皮显然最为科赫夫人所喜爱,上面刺着「汉斯和格丽特尔」字样。

在另一个集中营达豪,这种人皮常常供不应求。一位名叫弗朗克·勃拉哈博士的捷克被囚医生,在纽伦堡为此作证时,就曾这样说过:

有时我们得不到足够的有着好皮的尸首,腊彻尔博士就说:「没关系,你们将会得到尸体的。」第二天我们就会收到二三十具青年人的尸体。他们都是颈部中弹或头部被击碎致死的,这样可以不弄坏皮肤——这种人皮一定要从健康的囚犯身上剥下来,而且要完整无缺。正是这个席格蒙·腊彻尔博士似乎应当首先对残忍已极的医学试验负责。由于在党卫队中流传腊彻尔夫人在四十八岁以后还生育了三个子女的新闻,这个可怕的江湖医生引起了希姆莱的注意。因为希姆莱一心要培育繁殖优秀北欧人的后代。事实上,这三个孩子却是腊彻尔夫妇每隔一个时期到孤儿院去拐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