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能: 我与中国科学院(1956—1977)(第7/10页)

接着讨论什么内容我记不清楚了。哦,还有一个阶段是介绍一些地方的典型经验,介绍都在大会上进行,我记不清是否有分组讨论,我当时没怎么去会场,主要是看材料。在会议期间,刘西尧还传达了周总理要重视基础研究的指示(北大周培源写信给他,他写了批复),还传达了一两次周总理接见国外科学家时的讲话等。

开了两三个月后,会议仍然得不出结论。我估计这期间刘西尧已经知道这次会议不符合“四人帮”的意图(因为迟群是会议的领导人之一,他会把会议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四人帮”汇报),上面认为它有问题,而且他可能把这种情况向甘子玉做了传达,这样纪要就迟迟拿不出来。因为会议代表大多是批林彪路线极左,认为“文革”前“十七年”是“红线”为主等等,如果按会议的真实情况写成“纪要”送上去,肯定会挨批;而如果按“四人帮”的意图写“纪要”,在会议代表那也肯定通不过。这样会议就开不下去了,然后就提出休会,等候上级领导来讲话。

会议停下来之后,就把一部分人遣散回来,我们简报组是头一批回来的。

熊:您没听到中央领导的讲话?

宋:我没有听到。召开科技会议之前,老过已从五七学校回到北京,也被邀请参加这个会。在会议期间,他跟我透露,武衡的意思是以后让我去二局,他也去二局。我说我没有意见。我从科技会议回来后,先是在二局工作。不久二局又被分为一局和二局,一局负责生物学,二局负责地学,我在一局。当时院里已开始批科技会议的错误,接着要组织一些人到五七学校去轮换。一局的负责人宋政被派到确山五七学校当校长,估计他可能知道我会挨批判,为了保护我,他对我说:“老宋,你跟我去干校吧。”于是,我在一局没待多长时间,就去了确山五七学校,在那待了约一年,只在1973年过年时回来过一次。

熊:您在干校中是什么职位?

宋:我只是普通一兵,分在菜班种蔬菜。不久,干校出了大字报,从那可以看出,当时已对科技会议批极左展开了大批判运动。

熊:您当时紧张吗?

宋:我不紧张,我在世外桃源嘛。我回来才知道,休会后,代表们在北京等了两三个月,然后纪登奎、李先念等中央领导去讲了话,大批了会议一通,说林彪的路线是右得不能再右了。若我还留在北京,肯定会挨批。有一次,刘西尧在院小礼堂召开会议,大概有上百人参加,他批了我们简报组。还有人写信揭发我们简报组,说它对会议的错误起了推波助澜的很坏的作用。

筹备期间和会议期间领导人开会时,我大都被吸收参加,对会议做了比较详细的记录。在下干校之前,我把全部记录给了老应。后来老应把刘西尧的有关讲话全部摘录出来,写篇大字报公布——他贴大字报批判刘西尧!为此,老应曾给我写信,说未经过我的同意,把我所做的记录写入了大字报。

刘西尧批我们简报组,矛头也指向武衡,武衡对此很不满意。“文革”结束之后不久,他还曾通过老应找我,希望我们就全国科技会议的情况合写一篇反批评的文章。那时我在一局当负责人(一局主要负责人老过当时有病在家休息),事情比较多,没有答应。后来,武衡自己在《院史资料与研究》上发表了一篇详细的回忆文章,其中就有批刘西尧的内容。

业务一组、二局、一局

熊:为什么1971年夏天把您从“五七办公室”调到业务一组?

宋:那个时候开始逐步恢复业务了,而我以前一直是搞科技组织管理和服务的,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把我调去。当时两个业务组,业务一组、业务二组,前者管全国的科研,后者管科学院的科研。

熊:业务一组有多少人?为什么对同位素工作那么重视,专为此而建立一个小组?

宋:我在业务一组待的时间很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建那样一个小组。开科技会议时,院里的领导开始酝酿成立院里的机构,老过被任命为二局的负责人。全国科技会议休会后,因为老过事先给我打过招呼,我就到了那里。

熊:过老被任命为二局局长?您过去后居于什么职位?

宋:当时没有设局长、副局长,老过是二局负责人之一,还有董效舒也是二局的负责人,他和老过好像没有明确谁正谁副。二局被指定负责生物和地学方面的工作。董效舒原来是地理所的造反派、所革委会的负责人,大概由他全面负责,并分工管地学方面的工作,老过分管生物方面的工作。我当时没有什么头衔,只是普通的办事人员,在老过的领导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