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幽灵的主人(第10/31页)
“所以你从没想过可能解除婚姻?”
“是的,克伦威尔大人。我父亲对各方面都进行了调查。非常彻底,就像你期望一位朋友所做的那样。婚前不存在别的承诺,没有别的婚约,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就算你与克兰默联手也无法判定我们的婚姻无效。婚礼那天,我们和朋友们共进晚餐,乔治对我说,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我父亲说我必须这样。你得说,对一个憧憬爱情的二十岁的姑娘而言,这话可真够受的。于是我回敬了他,对他反唇相讥:我说,如果不是我父亲强迫,我会对你避而远之,先生。后来,天黑了,我们被侍候上了床。他伸出手,拨弄我的乳房,说,这玩意儿我见得多了,而且很多都更棒。他说,躺下来,张开双腿,让我们尽尽责任,给我父亲添个孙子,而一旦我们有了儿子,就可以分开了。我对他说,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行的话就来吧,向上帝祈祷你今晚就能播种,然后你就可以把你的挖洞器拿开,我就再也不用看到它了。”她短促地一笑。“但是你瞧,我不能生育。或者说我不得不这么想。也可能是我丈夫的种子太差或太弱。天知道,他把它撒在一些不明不白的地方。哦,乔治信奉福音,圣马太是他的引路人,圣路加佑护他。没有人像乔治那么虔诚,他对上帝的唯一不满就是上帝造的人身上洞口太少。如果乔治能碰到一个腋下有个小洞的女人,他一定会高呼‘太好了’,并将她金屋藏娇,然后天天去她那儿,直到新鲜劲儿过去。你瞧,乔治百无禁忌。就算是一只雌性小猎狗朝他摇摇尾巴,汪汪几声,他也会扑上去干上一场。”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脑海里将永远抹不掉乔治与一只小猎狗纠缠在一起的恐怖场面。
她说:“我担心他让我染了病,所以我才一直没怀上孩子。我觉得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毁掉我。有一天我可能会因此而死。”
她曾经请求过他,如果我突然死了,让他们对我的尸体进行解剖检查。当时她就觉得罗奇福德会毒死她;现在她更是确信他已经下了手。他喃喃道,夫人,这真够你受的。他抬起头。“但问题不在这里。如果乔治了解一些国王必须知道的关于王后的情况,我可以让他出庭作证,但我无法知道他是否会说出来。我无法强迫弟弟去告姐姐。”
她说:“我不是说让他当证人。我告诉你的是他待在她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关着门。”
“可能是谈话?”
“我曾经站在门边,但没有听到声音。”
“也许,”他说,“他们在默默祷告。”
“我看到过他们互相亲吻。”
“弟弟可以亲吻自己的姐姐。”
“他不可以,不能用那种方式。”
他拿起笔。“罗奇福德夫人,我不能写下‘他用那种方式吻她’。”
“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她的舌头也伸进他的嘴里。”
“你要我把这一点记下来吗?”
“如果你担心自己忘了的话。”
他想,这件事如果在法庭披露出来,一定会引起全城轰动,如果在议会提及,主教们肯定会在座位上手淫。他拿着笔,等待着。“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违背常伦?”
“为了巩固地位。你肯定也明白吧?伊丽莎白长得像她,算是她的运气。想想看,如果她有了个儿子,却长着一张韦斯顿那样的长脸,或是看起来像威廉·布莱里顿,国王会怎么想?但如果他长得像博林家的人,别人就不能说他是野种。”
还有布莱里顿。他记了下来。他想起布莱里顿曾经跟他开玩笑说自己能够分身两地:那是个冷笑话,是个不友善的笑话,而现在,他想,现在我倒是笑了。罗奇福德夫人说,“你在笑什么?”
“我听说,在王后的房间里,在她的情人之间,谈论着国王之死。乔治参与过吗?”
“亨利如果知道他们怎么嘲笑他,怎么议论他的阳具,一定会气疯的。”
“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他说。“要明白你现在在干什么。如果你在法庭上或枢密院指证你丈夫,那么在往后的日子里,你会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她的表情在说,难道我现在朋友很多吗?“人们不会怪我,”她说,“而只会怪你,秘书官大人。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没有头脑和心机的女人。而你不一样,足智多谋,不会放过任何人。别人会认为是你从我口里套出了真相,不管我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