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统一的世界(第5/11页)

伊萨克·佩雷尔(Isaac Pereire)与埃米尔·佩雷尔(Emile Pereire)兄弟两人,是以金融冒险而闻名于世的,他们在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时期发了横财。但是埃米尔在1837年亲自监督过第一条法国铁路的建设,他住在工地的一间公寓里,打赌似的向人们表示新运输形式的优越。在第二帝国时期,佩雷尔兄弟在欧陆各地建设铁路,与较为保守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展开激烈的竞争,最终被后者摧毁(1869年)。另一个圣西门主义者塔拉波(P.F.Talabot,1789—1885),建造了法国东南部的铁路、马赛港和匈牙利铁路,进而买下罗讷河(Rhône)航运没落而变得多余的驳船,打算用它们建立一支沿多瑙河航行到黑海的商业船队,可惜这项计划被哈布斯堡王朝否决。这些人的着眼点都囊括了所有的大陆和所有的海洋。在他们眼中,世界是一个统一体,由铁路和蒸汽引擎所连接,因为商业的地平线无边无际,前途无量,就像他们所梦想的世界那样宽广。对于这些人来说,人类的命运、历史和其自身的利益,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从全球角度来看,铁路网仍然是国际航运网的补充。从经济上看,铁路在它存在的亚洲、大洋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主要是作为连接地区间的运输工具,把大量生产原料物资的地区与港口联系起来,再从港口用船把原料物资运到世界各地的工业区和城市。像我们已见到的那样,船运速度当时并没有显著变快。航运技术的发展缓慢,可以从下列事实看出:即帆船继续与新式汽船对阵,而且毫不逊色。其中原因在于帆船在技术上虽然没有巨大进展,但在装载能力上却有了相当的改进。不可否认,汽船的运载能力确实有了明显的增长,从1840年占世界航运量的14%,上升到1870年的49%,但帆船仍然占有较大的比重。直到19世纪70年代,特别是19世纪80年代,帆船才被远远抛在后面(到19世纪80年代末期,帆船的世界航运量只占25%)。汽船的胜利实际上也是英国海上商业的胜利,恰当地说是英国经济的胜利,英国的经济发展是汽船发展的后盾。1840年和1850年,英国船只占已知世界汽船总吨位的大约1/4,到1870年上升到1/3以上,到1880年已提高到了1/2以上。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到,1850—1880年间,英国汽船的吨位增加了1600%,世界其他地区的增加总数大约是440%。事实已经够明显了。假如货物在秘鲁的卡亚俄、上海或亚历山大港装船,最可能的目的地便是英国。此外,大多数的船只都是装满货物的。1874年有125万吨的货物(其中90万吨运往英国)通过苏伊士运河——通航第一年还不到50万吨。北大西洋的正常航班的运输量甚至更大:1875年有580万吨货物进入美国东海岸的三个主要港口。

铁路和海路共同承担着客货运输。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这个时期最惊人的技术进步,是用电报来传送信息。这一革命性工具在19世纪30年代中期似乎就发现在望,接着更以一种神奇的方式,使所有问题在突然之间都迎刃而解。1836—1837年,电报几乎被好几个不同研究者同时发明出来,其中库克斯(Cooks)和惠斯通的发明立即获得了成功。不过短短几年,它就应用在铁路上,而且更重要的是,从1840年起,已开始考虑铺设海底电缆的可能性。但是一直到1847年以后,这项计划才变得具体可行,因为这时伟大的法拉第(Faraday)提出了用古塔波胶作为电缆的绝缘材料。1853年,奥地利人金特尔(Gintl)以及两年之后的斯塔克(Stark)相继指出:在同一线路的两端可以传送两个信息。至19世纪50年代后期,美国电报公司采用了一个电报系统,可以每小时发送2000个单词;至1860年,惠斯通获得自动电报打印装置专利,此即收报机纸带(tieker-tape)和电报交换机(telex)的前身。

英国和美国已经在19世纪40年代应用这种新技术,成为科学家发明的技术得以应用的第一个例证。这种技术除非有完善成熟的科学理论做基础,否则是不可能发明的。在1848年之后的若干年里,欧洲先进地区迅速采用了这项成果。奥地利和普鲁士在1849年,比利时在1850年,法国在1851年,荷兰和瑞士在1852年,瑞典在1853年,丹麦在1854年,挪威、西班牙、葡萄牙、俄国和希腊在19世纪50年代下半叶,意大利、罗马尼亚和奥斯曼则在19世纪60年代。人们所熟悉的电线和电线杆正在成倍增加。以欧陆的电线总长度而言,1849年有2000英里,1854年有1.5万英里,1859年有4.2万英里,1864年有8万英里,1869年有11.1万英里。电报通信的数量也在成倍增长。1852年,在6个拥有电报业务的国家中,电报总发送量不到25万份。然而到了1869年,法国和普鲁士各自发送了600多万份,奥地利发送了400多万份,比利时、意大利和俄国分别发送了200多万份,甚至奥斯曼和罗马尼亚也都各自发送了60万—70万份。[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