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识形态:世俗界(第9/9页)

就这样,在双元革命时期,既看到了中产阶级自由主义以及小资产阶级激进主义意识形态的胜利和其最详尽阐述的表现形式,也看到它们在其亲自建立或至少是广受欢迎的政权和社会的冲击下宣告瓦解。1830年标志着西欧主要的革命运动在后滑铁卢年代的静寂之后,重新复活,也代表了自由主义和激进主义危机的开始。它们将在这场危机中残存下来,虽然是以一种萎缩了的形式。在日后的阶段中,再没有任何一位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有着亚当·斯密或李嘉图那样的高深(当然不包括小穆勒,从19世纪40年代起,他就成了代表性的英国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兼哲学家),也没有任何一位德意志古典哲学家会有康德和黑格尔的眼界和才能。1830年、1848年及以后的法国吉伦特派和雅各宾派,与他们在1789—1794年的前辈比起来,只不过是侏儒而已。正因为如此,19世纪中叶的马志尼之辈,是无法和18世纪的卢梭们相提并论的。但是,这一伟大的传统(自文艺复兴以来思想运动的主流)并没有死去,它变成了自身的对立物。就其深度和方法而言,马克思是古典经济学家和哲学家的继承人。但是,他希望成为其预言家和建筑师的那个社会,却与他们的社会大不相同。

[1] 伟大的霍布斯强烈地赞成——基于实用的目的——所有人在各个方面彻底平等,除了“科学”之外。

[2] 不应该认为“自我利益”就必定意味着反社会的利己主义。仁道而且关心社会的功利主义者认为,个人所追寻的最大满足包括,或者经过适当教育后可能包括“仁慈”,亦即帮助同伴的冲动。问题在于,这不是一种道德义务或社会存在的一个方面,而是某种使个人幸福的东西。霍尔巴赫在他的《自然体系》第一卷第268页论述道:“利益只不过是我们每一个人认为自身幸福所必需的东西。”

[3] “劳动阶层欢迎的观点——采用机器常常是不利于他们的利益的——并非建立于偏见或错误的想法之上,而且与政治经济学的正确原则相一致。”Principles,p 383.

[4] 孔多塞(1743—1794)的思想实际上是资产阶级开明人士的缩影,他因巴士底狱的陷落而将自己对有限选举权的信念转变为对民主的信念,尽管他仍强烈保护个人与少数。

[5] “社会主义”一词便是19世纪20年代创造出来的。

[6] 在将近40年的通信中,马克思和恩格斯仅三次偶然地并且相当否定性地提到过卢梭。不过,附带地,他们倒是相当欣赏他预先为黑格尔所示范的辩证方法。

[7] 这种推论不适用于奥地利,它经历了一段非常不同的历史。奥地利思想的主要特征是,没有一点可值得一提的东西,尽管在艺术(尤其是音乐、建筑和戏剧)和某些应用科学方面,奥地利帝国是非常杰出的。

[8] 他的历史剧作——除《华伦斯坦》三部曲之外——含有如此多的诗意差错,以至于人们不会这样认为。

[9] 因此,卢卡奇(Lukacs)表明,亚当·斯密有关“看不见的手”的那种非常具象的悖论,在康德那里,则成了“非社会的社会性”这样一种纯粹的抽象。